社会去混了啊。”
教练喝多了,吃多了,说起话就停不下来
他和孙舞阳为莫晓龙求了很多次情,但无力扭转处理结果。莫晓龙离开三中之后没有再读高中,开始跟着自己的叔伯兄弟做生意,卖电脑配件。做做这件事又做做那件事,渐渐混成了龙哥,胳膊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纹身。
“他同桌叫什么,教练想不起来了。他还打电话问了孙老师。”宋丰丰说,“孙老师记得姓梁,后来确实考上了同济的建筑学专业。”
宋丰丰和喻冬出门遛狗的时候,在码头附近看到了龙哥。
现在正是钓鱿鱼的好时机,大的小的、公的母的,全都从更南的海域往这里游。龙哥的鱿鱼船又要出海了,一个晚上能搞几百斤,气焰非常嚣张。
一看到宋丰丰和喻冬,龙哥立刻高兴起来,问他们要家里地址,说是第二天早上给他俩送鱿鱼过去。
“庆功,庆功。”他重重地拍着宋丰丰的肩膀,“你可以啊,踢得这么好。”
喻冬在他身边看来看去,只看到了龙哥的马仔,没瞧见他的朋友梁设计师。
“他不住这里,住省城,有时间就过来玩几天。”龙哥招呼马仔赶快将鱿鱼船上的烤鱿鱼拿出来给黑仔和靓仔吃。
喻冬和宋丰丰把狗仔抱起,一人拿了一只烤鱿鱼,又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知道了龙哥的一些往事,比起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更觉得好奇。他和同桌,那位姓梁的青年,之前之后发生的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像在脑子里过了几百遍跌宕起伏的剧情。
宋丰丰没有喻冬想得这么多。他把鱿鱼一点点撕成条,喂给小狗吃。
喻冬阻止他一会儿,没用,只好由他去了。
小狗也不太喜欢吃这个,啃了几条之后噗噗吐了,转身跑到沙滩上刨沙子玩。
夕阳把海面照亮。
海鸟飞得很低,翅膀掠过水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渔船拉响了汽笛。海军基地的号声远远传来。
喻冬和宋丰丰并肩坐在海滩上,两人都没说话。
以前凑在一起就有讲不完的话题,但现在渐渐都不太开口了。虽然沉默,但也不是毫无趣味。有时候宋丰丰指着沙滩上一个奔跑的小孩子让喻冬看,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讲,但喻冬立刻就能捕捉到他的意思,两人齐齐笑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上学放学,吃饭遛狗,偶尔去打球。
喻冬的篮球打得越来越好,球场边上总是围着不少观众。宋丰丰固执地帮他看着钱包和衣服,不让别人碰。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有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听着MP3,从沙滩上跑步经过。
小狗被那人迷住了,撒开短小的四肢往前狂奔,一边追一边汪汪大叫。
喻冬头疼不已:“它真的是……见到谁都会去追。”
宋丰丰:“它是母的还是公的?”
“公的!”喻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子,“你从哪里拿来的这只傻狗。”
他追上去,从跑步的年轻人手里接回了小狗。小狗在他手里挣扎片刻才安静下来,尾巴一甩一甩,任由喻冬抓起它前爪,一直抱回宋丰丰这边。
“不傻的。我教练家里那只特别聪明,还会自己去买菜。”
喻冬不太相信宋丰丰的话:“怎么可能?那为什么这只这么傻?”
小狗开始嗷呜嗷呜地,专心啃咬他的鞋带。
喻冬:“……你看!”
宋丰丰:“那肯定就是养的人的问题了。”
喻冬瞪他一眼:“肯定是跟着你学傻了,以后没事少来找它玩。”
海水慢慢涨chao,越来越高,白浪一层层卷上来。
宋丰丰告诉喻冬,他觉得吴曈最近变得特别奇怪。
“没事老笑,下课就趴在走廊栏杆上往你们那边看,一天到晚心情好像都很好。我们班上的人都说他谈恋爱了。。”宋丰丰压低了声音,“他是不是在找郑随波?”
“郑随波都快被他吓坏了。”喻冬耸耸肩,“他说吴曈肯定选理科,因为他理科成绩还不错。所以郑随波决定选文科,跟吴曈绝对不可能同班。”
宋丰丰愣了:“不对呀,吴曈选的文科。”
喻冬:“……不可能吧?他物理和化学不是挺好的吗?”
宋丰丰:“临交上去之前改的。”
喻冬忧虑地叹了一口气,为郑随波。
他现在都没办法搞懂郑随波和吴曈的关系,只知道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就连幼儿园也是同班读的。
“吴曈跟我说过他的理想型是郑随波。”
喻冬:“……他连这个都跟你讲?”
宋丰丰的眼神在暮色里有些紧张:“讲的啊,我们什么都讲。”
喻冬“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甩动鞋带,和小狗玩。
“他和郑随波都是男的。”宋丰丰又说。
喻冬没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