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洲的眼睛睁得很大,到底是主角的皮相,就算做出这样的表情都显得俊朗。他糊了一下巴的血,咬牙道:“你当真这般无情?!”
温孤烨心知肚明,自己对对方造成的伤只是面上……该说连面上都不严重,内伤更不会有。他使了一个清洁术,把自己肩头被喷上对方血ye的地方打理干净,看着前方渐渐浮现出的巨影,语气难得软了些:“我不知道。”
季连洲拧眉:“你……”
温孤烨心知此刻季连洲的神识定然全在自己身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不对都会让对方起疑。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的,口中讲:“我记得,阿洲的手段没有这样好。”
季连洲定定看着他,手试探性地搭上温孤烨肩头:“师兄的意思是?”
温孤烨缓缓叹口气:“我心里真的很乱,等这件事后,咱们再谈。”
季连洲的眸色沉了沉:“师兄说了,我就信。”一顿,又道,“莫要骗我。”
温孤烨道:“所以,这段时候,还是当你我二人没有去找那把剑吧。”
若有旁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去,恐怕会以为自己是负心汉了……温孤烨这样想,季连洲最后那四个字用得实在是妙。
当务之急自是解决远方正在攻击浔阳宫二人的大gui,再然后,才是找个合适的地方摆放那六百年记忆。
不止是他,季连洲也是这样。
离大gui与浔阳宫二人的距离愈近,季连洲幽幽道:“都听师兄的。”
算是回应温孤烨方才一句,让他暂且忘了自己是两万年前那小哥哥。
温孤烨听在耳中,心下冷冷一笑。季连洲的话说的太是时候,路知处大概听得一清二楚。
见到从东面瘴气中走出的人影,路知处眼中燃起一丝光亮。再听对方的对话……路知处已猜出,来人是谁。
这三百年来闹得沸沸扬扬,逍遥宗宗主三徒对大师兄倾慕不已,偏一个有情一个无意。路知处是个混迹风月场多年的,甚至听过那两人身份改编的剧。
剧里逍遥宗毓泽对师兄爱到卑微可怜,一心只想让大师兄多看自己一眼。可大师兄身边还有二师姐小师妹,连其余门派的少坊主都想插一脚在里面。
如果温孤烨也听了这剧,他一定会叹一句此人有才,竟把原作中季渊收妹子的路线描出七七八八。不过主角不对,人设更是偏差甚远,那口蜜腹剑的家伙说想他爱他他敢信几分。
两人皆看出路知处已被逼到绝地,要是他们晚来些时候,看到的多半就是对方尸骨。
正如季连洲先前说的那样,这大gui修为不高,仅仅是三阶,算来和小金乌一样。不过看妖兽的实力不能只看修为,眼前大gui身躯庞大,一身厚壳硬似坚铁,路知处与它战了数十日,都没能把大gui的壳打破一点。
此外这大gui终年生活在浓重的瘴气中,身体完全被瘴气改造,吐息间喷出的尽是浓黑色气体。四足如同四个小丘,光是上面的指甲都有丈长,指甲上同样带着墨色。
路知处背着曲之沁,身形无法施展,几乎是一直在被动躲闪。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这样也好,至少师姐在他身边……
温孤烨侧过头,对季连洲道:“你上。”
季连洲:“……什么?”
温孤烨重复:“你上去,与大gui斗。”
一面说,他一面捏了个法诀,将路知处与曲之沁直接召到自己身边。那两人修为比他差上一个境界,又逢灵气枯竭时刻,召来也不花费灵气。
大gui失了目标,伸长脖子,巨大的头颅在空中晃动,将跟前的瘴气都搅散。温孤烨看在眼中,不耐烦与季连洲争执,一字一顿道:“快去。”
季连洲放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道光,朝大gui的方向奔去。
他抽出林惊白所赐的灵剑,挥起出发之前温孤烨教他的剑法。灵剑砍在gui壳上,意料之中的传来一声“锵”音,剑身剧烈震动,连带他的虎口都发麻。
一击不成,季连洲已知晓其中利害。他接力跃起,在大gui尾巴处的gui壳上落下。
攻击壳显然是行不通,那就只能打打rou的注意。虽说大gui的身体同样皮糙rou厚,但应该比gui壳好下手。
大gui的口中长了一口利牙,四爪指甲上都沾满瘴气,唯有尾巴上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温孤烨正在给路知处和曲之沁治伤。
他们两人也各带一副长清纱,不过纱上的阵法已有些破损。曲之沁吸入一些瘴气,姣好的眉紧紧颦起,昏迷中都不得安宁。
没错,曲之沁不知何时已陷入昏迷。路知处就带着这样的她,与大gui周旋了那样久……
温孤烨略感诧异,想了想后,他摘下自己面上的长清纱,与曲之沁的交换。
路知处看在眼中,道:“多谢毓煌师兄。”
“谢什么,”温孤烨不以为意。他丹田中的灵气比在场其余三人加起来都多,能够抵抗瘴气的时间最长。如果不这样做,昏迷中的曲之沁很可能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