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的脑壳打爆。
陆尧叹了口气:“先进来吧。过会儿我带你去找个空房间,凑活着住一晚。”他看看少年手中两个小包袱,充满希望的问道:“剩下的行李呢?”
少年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两个小包袱。陆尧一边寻思着给他买生活用品的钱能不能报销,一边心不在焉的夸道:“真整齐……里边是什么?换洗衣服?”
少年摇摇头,进了警卫室。这小孩儿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陆尧也不想给人家摆脸色,毕竟刚过来,看着又乖,不太像是能把云南最大非人类基地炸掉的人——人家看起来比他领导靠谱多了。
但是说实话,陆尧希望这小孩儿能先闹一闹。
闷声不吭的往往喜欢做大死,与其等后边闹出什么大问题来,不如现在先打一架。管他什么人,揍一顿就老实了。
陆尧一直都信奉以暴制暴。前不久三号楼组团闹革命,试图围攻警卫室按倒陆尧,以达成‘允许快递跟外卖进来一个’的目的。最开始特怂,趁着陆尧没换班开始集结,值夜班的那位同志懒得管闲事儿,翘着二郎腿看热闹,茶水吸溜吸溜的喝。
一群人好不容易凑齐了,乌泱泱到了警卫室才发现口号不一样,有的人面黄肌瘦说外卖进不来我就跟快递同归于尽,有的人高举手机说今年双十一折扣有多大你们知道么……这群人没见着陆尧的面就先打起来了,打着打着陆尧刚好过来换班,以‘扰乱公共场所’为理由,一人甩了一巴掌,听话的放回去,不听话的埋进花坛做肥料,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陆尧给少年让了地方:“来,先坐。”
少年抿着嘴坐下了。
陆尧看得直乐,这小孩儿真是一本正经,十根指头都绷着,可惜了那张勾人的脸。他心情好了点,笑眯眯道:“晏重小朋友,喝水么?”
少年眼角上挑,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我叫晏轻。”
陆尧心想我还能说什么?辣鸡领导!
少年垂着眼,眼睫毛根根分明,纤细浓密,抖得人心尖儿都在颤。他把左手的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往陆尧那边推了推。
陆尧问:“这是什么?”
晏轻又抿了一下嘴。他好像不太愿意跟人交流,陆尧尽量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眼睛中充满了鼓励跟善良。晏轻低声道:“晏重的头。”
陆尧:“……什么?”
这时候有人不耐烦的敲了敲警卫室的小窗户,陆尧耐心温柔的对晏轻道:“你先等一等,有话慢慢说。”然后站起来,一巴掌把玻璃窗拍了个稀巴烂,一字一顿对着敲窗户的人道:“再敢吵吵,我就把你的脑袋削下来。”
外边敲窗户的是个皮肤雪白的小姑娘,穿着一条红格子短袖连衣裙,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站住不动了,小声嘀咕道:“是你让我来拿快递的……”
陆尧多看了她一眼,这应该就是网购买人血的六号楼住户了。
他坐回去,温柔道:“晏轻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
晏轻的小包袱还躺在他的桌子上,跟印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报纸挨在一起。
“晏重是我胞兄。”少年面无表情道:“他违背家规,私入人间,跟恶人勾结,导致云南非人类居住地大面积崩溃……杀人无数,心思歹毒。我在云南抓到了他,然后就地正法了。”
陆尧:“所以炸掉云南非人类居住地的人不是你?”
晏轻摇头。
陆尧一时半会儿摸不清楚自己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最后只能也跟着面无表情:“晏重多高?”
“一米八三。”
“相貌?”
“粗犷。”
陆尧:“成,对上了。”
他抹了一把脸,心想,好歹有件好事儿,组织还是值得信任的……骗鬼啊!说好要住过来的人只有脑袋被送过来了啊!身体呢!一米八三的身体不见了啊!
陆尧露出一个‘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捅死我领导’的表情,问:“那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把晏重的脑袋送过来?”
“我想留在邺城。”晏轻耳朵微不可见的红了一点:“你能收留我么?”
陆尧果断道:“不能。”
晏轻看着他。陆尧投降道:“等一下,我给上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现在回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成年了么?”
他觉得自己前半句话有点多余。
晏轻犹豫道:“还有三个月成年。今年高考。”
陆尧道:“没成年有点难办。”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他领导十有八九是知道这边出了问题,溜得比谁都快。这种事情不止一两次了,前不久老三报告说昆仑跑了‘东西’,闹得西边人仰马翻,想问领导能不能派点人过去,结果电话还没打,帝都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领导圆寂了,老三还真信了,哭哭啼啼扛着招魂幡一路跪拜去了帝都,还想着能赶上头七多烧几张纸钱。最后头七的确是赶上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