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一间,师兄与阿越一起吧,我与问水一间。”
桑落落是个女孩子,当然是独自一间房。至于为何让祁越与顾寒一起,唐昭实在是想不出叫杨问水与顾寒一起或是祁越与杨问水一起是个什么情景。虽说杨问水与他一个年纪,但因了修习吃力的缘故,杨问水本就有些孤僻,更不愿轻易开口,唯恐被人看低了去。人人天分有别,其实也没有别的万山峰弟子嘲笑过杨问水,但这事儿最过不去的便是自己。更何况祁越年纪虽小,身上那股锋芒却咄咄逼人,连唐昭有时都兴叹,自己不多时便会被祁越超过去了。
还有一种直觉,顾寒虽然对这个小师弟看着严厉,两人相处起来却正好。所谓一物降一物,这般形容再恰当不过。
没得着什么异议,掌柜笑眯眯地领几人上了楼,引到了地字一号旁边的几间房:“昨夜又有客人住进来了。这几间房也是上房,几位尽管放心。”
掌柜又拎着衣摆下了楼。几人商议傍晚再出去,便各自回了房间。
顾寒从进门便一言不发,在桌旁坐着,又将那黄纸靛青画的音咒符放在桌面上,仔细地看。
祁越不出声地望一会儿,也看自己手里的那张音咒符。他未见过音咒符,但那上面的符咒并不复杂,看得出画符咒的人很潦草,且修为不算深厚。
“师兄,”祁越开口,这时没别人,他直接地道,“你是因了慕公子为难吗?”
顾寒顿一顿:“不是。”
祁越便不再说话。
他翻来覆去地看好几遍那音咒符,没看出更多的名堂,便扔进了袖子里。也坐在桌旁,认真道:“前几夜的时候,街边的人都很清楚地听见了乐声。我们昨晚没有听见,但尸体还在被Cao纵,说不定驱使者发现了我们,所以躲起来了。”
没被否定,祁越接着道:“这符咒十分简陋,那驱使者便不能离得太远。街边暗处能躲的地方很多,但能发出乐声又不会引人注意的……不能是普通人家,应该是乐坊一类的地方。”
“这里没有乐坊,”顾寒放下手中的符咒,没叫祁越再猜测下去,“你觉得,驱使的人是什么目的?”
祁越微微皱眉,又摇头:“太明显了。他要么是愚蠢,要么是误导。”
顾寒不置可否,只道:“先休息。”
祁越盯着桌上的茶杯,捧了杯水,不知怎么想起桑落落与他说的话来。顾寒没有父母么,他这样想,心里反倒小大人一般心疼起来。他师兄长这么大没有父母疼,所以才这样有本事。不知怎么的,又未经思索地张了口:“师兄。”
“怎么?”顾寒循声看他。
糟了,说什么。祁越心里暗骂自己冒失,眼睛只眨了眨,道:“你喜欢什么东西?”
顾寒被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声问得脑中茫然。喜欢什么东西,好像没人问过。他看见什么东西,从没有过想要或者喜爱的念头,从未考虑过这时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嗜好。
像什么难题似的,顾寒垂着眼。良久,才抬眼看祁越,竟还有些不确定:“练剑,算么?”
祁越突然觉得自己也很有本事。当然他一向没觉得自己差过。能把他这冰凌似的师兄问得有了人情味儿,多么困难。祁越仰头困惑道:“师兄喜欢练剑,可是你已经有白虹了。没有别的东西吗?”
“……”顾寒更加茫然,但脸上看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严重的事情。
祁越双手比划了一会儿,但自己本就想不明白,更加比划不出这动机是什么,混乱地道:“……收到喜欢的东西,会很开心的。”
顾寒盯着祁越,目光有些审视探询,随即道:“生病了?还是昨晚吓到了?”
“……没有,”祁越放下茶水,抑制住把声音提高的冲动,有些恼意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害怕的。”
“去休息,”也不知他师兄听进耳朵里去没,反正那个有人情味儿的顾寒又不见了。
店里伙计拎着一壶茶水敲了敲天字一号的房门,门开后又进去,把茶水放到了桌上:“客官,您要的茶水。”
“有劳,”慕云思又问,“地字一号新住了客人?”
“是,那位客人说自己姓慕,”伙计搭了把肩上的抹布,“您不是没包店里的房间了吗?”
“好奇之心人人有,我随口问一声,”慕云思倒出一杯茶来,笑道,“今日也新来了好多客人?”
“是昨天那几位,万山峰的,”伙计拿起桌上空了的茶壶,“小的先走了。”
“嗯,”慕云思转着手中的茶杯,头也未抬。
二十四、
入夜,祁越站在唯一一座亮着光的小楼前,看着门牌上那三个大字,念了出来:“暖香楼。”
暖香楼背着街道,比周遭的房屋要低,且掩在一条小巷中,单从外头看,根本不会发现。
“这不是乐坊吗?”祁越扭头问道。
“当然不是,”桑落落恨铁不成钢,“你没看见吗?”
门口站了个红裙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