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手背手腕上几处破开流了血,迟钝地缓疼。再看地上,原是数块尖利的小石头。
那砸他的少年仍天真地笑着,左手横着琴,右手搁在琴弦上,道:“还是这样不济。”
祁越唰地拔了剑,隔着一点距离没朝他脸上劈,只劈了一道剑气过去。那少年拨动琴弦,琴音荡开涟漪,把那道剑气抵了。
“我叫何少兴,”抱琴的少年口气亲热,“不打不相识。”
祁越心情极差,抿着嘴冷冷地看那自称何少兴的人一眼,把剑扔回鞘中,转身走了。
刚走到初霁院门口,桑落落低头走出来,与祁越撞个满怀。
“走路不看哪,”桑落落见是祁越,不客气地拽着他胳膊把他扯到一旁。
几个小伤口被桑落落一攥,祁越皱了脸,他一把甩开桑落落,硬邦邦地说一声:“师姐。”便又往院中走。
“站住站住,”桑落落觉得手心里黏黏的,一看吓了一跳,又看见祁越衣袖上的血,赶忙把祁越拉了回来,“你做什么去了,疼不,怎么弄得?”
“摔了一跤,摔倒了,”祁越道。
桑落落朝祁越头上呼了一巴掌:“咱们门派路铺平平坦坦的,你专门挑着路边石子走啊?”
“我回去了,”祁越把脑袋摆正。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谁打架了,”桑落落提高些声音,“也奇了怪,谁还能收拾得了你。”
“没有打架,摔的,”祁越嘴硬道。
桑落落狐疑,又道:“疼不疼?你安生……”
“师妹,”杨问水的声音,他又走到两人跟前,对祁越道:“师弟没事吧,我刚才恰看见九琴一个弟子出手伤你,正想上前,你却又走了。”
“……九琴?怎么又是他们,”桑落落蹙眉,反应过来,又推了把祁越的脑袋,“小师弟,不是说摔的么。他为什么要欺负你?”
祁越绷着脸,躲过桑落落的胳膊,往院子里走。
顾寒在院中,祁越进去,停住叫一声:“师兄。”便又往自己屋子走。
“等等,”桑落落在后面喊,祁越毫不为所动。桑落落迅疾地找准了对象:“师兄,小师弟他被人打了,还非说是自己摔的……”
祁越闻声只想走的快些,但顾寒还是开了口:“阿越。”
女孩子真多事,祁越磨了磨牙。不情不愿地转身,垂在身侧的手还流着血,渗得衣袖和腰侧衣裳斑点的血迹。
“怎么回事,”顾寒走近,看着那有点咋呼的颜色皱了眉。
血看着吓人,实际上不过小小的几道口子。顾寒拿温水与祁越擦了手背上的血,倒了药粉。
祁越疼得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还手?”听罢桑落落在一边吵嚷,顾寒把药瓶塞上盖子,道。
祁越觉得他听错了,什么时候他师兄会说这样相当于叫他惹事的话。他迅速地去看顾寒的神情,果然没什么变化。
“还手了师兄不会罚我吗?”祁越道。
顾寒把他的袖子挽上去一些,惜字如金:“会。”
“说了是我自己摔的,”祁越理直气壮且底气十足地道。
三十三、
几日后比赛开始,场地是万山峰的广场,中间搭了个台子。三个门派各六个弟子,两两相对,头天的事情便是先筛一半,剩下九个一个一个再比。
选对手的方式也简单得很,每人抽个纸团,里头从写了从甲至壬九天干,字数一致者便是对手。比赛次序也照着天干序数来。
拿完纸团各人念了字明白次序,便开始了。
祁越抽了个“辛”,要倒数第二个才轮到他,且好巧不巧,他念出这字时,与他念了同一个字的正是拿石头砸他的家伙,何少兴。祁越扫了一眼,何少兴冲他一笑,颊边一个梨涡。
待会儿最好他还能笑出来,祁越看着自己手背胳膊上还留着浅紫的几处痕迹想。
三个门派的掌门并长老弟子在台子边看,头先上场的便是桑落落与百川一个弟子。
“万山峰桑落落,请多赐教,”桑落落把剑柄合握在两手中,弯了弯腰。
对面一个少年,一身淡蓝衣裳,身形纤瘦,细细长长的眉目,也拱手抱拳:“百川柳千怀。”
桑落落垂了胳膊,象征性地谦虚道:“你先来。”
柳千怀稍稍退了一步,声音温和:“还是姑娘先来。”
“好,我先来便我先来,”桑落落原本也只是客套一声,当下抖剑运起剑气出了招。
柳千怀招式谨慎圆密,反倒显得桑落落大开大合没有顾忌。这么一会儿,柳千怀两三次被桑落落逼至台子边缘,又靠着身形挪移化了困境。百川的弟子捏把汗又吐口气,连连叫好。
祁越虚看几眼,有心想先离开,等得轮到他了再来。
“师弟,不看了?”唐昭见祁越转身,问道。
祁越扭头:“不好看。”
他说这话没刻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