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地叫道:“那个,树后面卖糖葫芦的那个是我啊!”
“哪个?”陈若兰扒到电视机前眯着眼睛使劲找,可乐着急死了,凑过去给她指出来。
陈珂笑了起来。
临近十二点,方既明给陈珂打了电话,方老爷子的病情还算稳定,医生准许他出院过年,方家也在吃团圆饭,而且这个年宴难得的气氛平和,大过年的,人人犯懒,连豪门斗争都可以过完年再说了。
陈珂躲到卫生间偷偷接这个电话,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他捂着耳朵努力听清方既明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说,零点的时候你出去看一看……”
“看什么?”
“看烟花啊。”
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陈珂和可乐爬上了房顶,四周有很多人家在放烟花,姹紫嫣红炸开在或远或近的深蓝天幕。
可乐望着忽然炸开在自己头顶的一簇红色烟花,赞叹道:“这个很大,离我们好近,哎,这是个心形的吗?”红色烟花形成一个心形图案,闪耀过后变成一点点散碎的星子,飘散在浩渺夜空中。
陈珂还举着电话,惊叹道:“老师,今年好神奇啊,好像在离我特别近的地方有人放烟花,声音好大,震得我快聋了……”
方既明停顿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是我找人专门放给你看的。”
陈珂:“……”他转头,对正在给烟花录视频的可乐说,“可乐,认真看,这是方总给我们的春节福利。”
可乐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半晌幽幽叹道:“有钱真好啊。”
定制烟花表演持续了二十分钟,成百上千个烟花在夜幕中极尽闪耀然后瞬间消逝,陈珂和可乐躺在房顶上,对着半空中流光溢彩的华美景象发呆。
陈珂觉得自己的魂灵飘飞天外,四周一切都恍惚起来,幸福到不真实,让人以为是在做梦。
持续不断的巨响终于结束,天上只余亘古不变的璀璨星辰,和行将散去的灰色烟雾,陈珂对着话筒喃喃道:“老师,我爱你。”
话筒里安静片刻,传来方既明一声轻笑,他说:“陈珂,我也爱你。”
可乐:“……”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挂断电话,可乐先爬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土,去拉陈珂:“外面冷,下去吧,把你冻病了,靳导和方总要骂死我。”
陈珂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原地跳了两跳,浑身上下写满了“爽”字。
回到房间,他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陈若兰正把餐具收拾到厨房,一边干活一边问他们:“你们两个倒是玩得开心,白原呢?他今年回家去了?他怎么过年?”
陈珂也想到了白原,他马上和可乐一起给白原打电话,可一直到铃声结束也无人接听。
可乐又去翻白原的微博,见他在零点整的时候,发了一条新春祝福的短信,并搭配自己穿着红衣服的自拍,微博下有很多粉丝热情留言,一片祥和喜气。
“他应该挺好的吧。”陈珂说,“没接电话,明天再联系吧。”
白原并没有回家,这万家团圆的跨年夜,他正在某个豪华酒店的房间里和某个并不太熟的男人翻云覆雨。
乔总说这人很重要,让他好好陪一陪,陪着陪着就从酒桌陪到床上了,白原的神智不太清醒,即便清醒他也不会拒绝,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手机响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挣脱男人去抓手机,男人很不耐烦地把手机丢出很远,继而拍了拍他的脸,一边粗暴入侵一边说:“你专心一点。”
白原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张面目模糊的脸,恍惚地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回到剧组又开始紧张忙碌,陈珂的戏份一场一场地通过,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三月底的一天,他拍了一场很重要的戏。
顾小喜从孙家出逃,他想要带着二凤一起走,二凤这时已经嫁进孙家三年,经历了与大少爷朦胧隐秘而毫无希望的恋情,经历了与各房姨太太的倾轧斗争,一连生了三个死胎,都被葬在后院的竹林里。
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妖娆而又颓废,像被碾成泥的花朵。
在月影婆娑的竹林里,顾小喜求她和自己一起走,二凤指了指自己眉间的梅花烙印,说我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我走到哪里去呢?
她扑倒在shi润的泥土里,疯狂而贪婪地嗅着土地的气息,对顾小喜说,我有三个小孩,他们都在这里,他们还要继承孙家的财产,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呢?
顾小喜伤心欲绝,他攀上墙头,诀别而去,临走时对二凤说,我早晚会回来的。
这场戏陈珂和何筝配合默契,情绪饱满,实拍的时候一遍就过了,靳力还难得夸了陈珂两句,说他感情拿捏得很到位,顾小喜的痛苦不舍,爱恨交织都表现出来了。
这次的片场离酒店有些距离,深夜返回的时候,经过一段僻静的山路,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近处一望无际的田野,都在月色下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