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像些样的衣衫、手帕、长袜和一双鹿皮靴,然后又自己大致按照花样绣些上去,好在谢墨薰的花样极简易,她也能应付着。等她千难万难地勉强绣的稍微形似一点的成品出来,就只剩下一件衣衫、一双长袜,靴子她是真没那本事了,就什么都不绣了。
“这是你做的?”何夫人看着何云晨拿来的这些绣的歪七扭八,和花样上最多一二分相像的,做工也极为拙劣难看,比练手的还不如的衣衫鞋袜,被哽在当场。这水平,连个乡下女子也不如,真不知道平日都学了些什么,连基本的女红都不会。
“是的。”陆沉回答的不卑不亢,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赧。
“你确定,你这手艺能拿出去见人?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夫人见她这般坦坦荡荡,很是无语,这样的手艺也不嫌丢人,居然还毫无愧色。
“……要不找人代做?”陆沉丝毫不觉得丢人。
“这是谢御史亲自指明让你做的,何况,你自己成亲要用的,怎么能假手他人,也没个避讳?”何夫人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不知道谢墨薰看上这丫头什么了,身份低贱不说,长得也不娇美,连女工都不会。
“……”陆沉也是无语,她能做到这般,已经破天荒头一次了。
“你……”
“夫人,御史大人来访。”何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侍女便匆匆走了过来说道。
“你先回去吧,”何夫人对陆沉道,又对侍女道:“请御史到小花厅坐着,我马上就过去。”
小花厅不是正堂,是用来会一些亲友用的。此时谢墨薰坐在花厅右侧下首第一个梨花木的椅子上,低眉放下茶盏。此时他修眉舒展、朱唇微抿,如玉的容颜光华流转,目光不经意扫过厅门一旁的侍女,那侍女一下看愣了,随机回过神来,羞得满面红霞。世上竟有这般朗目修眉、容颜绝丽的男子,今日算是见着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何夫人一脚刚踏入花厅,谢墨薰就起身,待她到了眼前,朝她展颜一笑,道了声岳母大人。何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名满锦城的谢墨薰,见他这芝兰玉树一般的风姿,宛若天人的容貌,心下也是惊叹不已,又有些惋惜。
“御史大人怎么能坐在下首,这些奴才,也忒没规矩。”看到谢墨薰坐在那里,何夫人眉头一皱,瞥了几眼底下的侍女,随即便要让谢墨薰坐上来。
“此处并非朝堂,我既然与云晨已经有婚约在身,就是小辈,怎么能约岳母您平起平坐?”谢墨薰推辞着笑道。
何夫人也知道这个理,自然不会勉强,又谦让了一会,方才落座。坐下之后,何夫人正疑惑着这回儿过来是唱的哪出,谢墨薰开口了。“听闻夫人喜欢一些新巧的玩意儿,前几日有个朋友从海外行商归来,带了些海外的东西,带过来给岳母赏玩。”
说着,候在花厅之外的几个男仆依次捧着一些物品进来,先是一个仆人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鸡翅木的木盒进来,但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两颗光芒耀眼的珰珠!有云“有九品,寸五分以上,至寸□□分为大品;有光彩,一边小平,似覆釜者,名珰珠。”且不说珰珠一颗就价值千金,这珰珠本就稀罕,即便有银钱也未必能够买到,更何况是这样的两颗!好大的手笔!
其后,便是一些暹罗国独有的象牙雕玉兰花杯、西域的雪莲虫草之类的,看得何夫人眼花缭乱,内心更是疑惑不已,这样大的手笔,不放入前日的聘礼里面,反倒这回儿巴巴送过来?就单单是给自己这个半路的岳母赏玩?
“都是些时兴的玩意儿,如果岳母不嫌弃,还望能够收下,看得上眼愿意留着把玩,小婿自然欣喜,若是看不上,或是送人或是赏人。小婿也是高兴得很。”
谢墨薰这番话说的滴水不露,何夫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何况,这样贵重的“新巧玩意”,任谁能够不动心?心下想着,便眉开眼笑地说:“这是哪里的话,贤婿一番心意,自然却之不恭。”
“小婿此番前来,尚有一事,不知能否劳烦岳母大人。”谢墨薰也不绕弯,开门见山地道。
“这个,谢大人是有什么要特别嘱咐的么?可是为了回礼之事?是要何府多添些回礼,给谢府长些脸面?”何夫人问道。
“小婿岂敢对此置喙,以岳母的玲珑心思,定是圆满妥帖的。只是为了回礼中那些衣衫鞋袜的小事儿罢了。”
“这,不瞒你说,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小女的女工拙劣得很,还没做出个像样的来。”一提到这个,何夫人便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惨不忍睹的手艺,再看看谢墨薰送来的礼品,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云晨本不善女工,她能做出来就行,不用勉强她。”以陆沉的手艺,能做出来就不错了,若要真做得Jing致,那就绝不是她出手做的了。
何夫人再一次被哽住了,她朝身边的侍女试了个眼色,那侍女匆匆出去,然后捧着一些东西进来,在何夫人示意下,捧到了谢墨薰跟前,“这就是小女做的,如何能行?岂不有损谢府和我们何府的颜面?”
“看着挺好的,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