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情势所迫,九州带着百木渠去了秘境, 秘境关闭百年, 如今才再次开启,因此九州才会消失这么多年,而百木渠也是百年之后才再次出现。
情势所迫, 就这四个字她大抵是能猜到当时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茸嗤没细说, 她也不细问, 只是如今看着百木渠, 她想知道这人封印她的记忆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百木渠微低了头,她低声说道:“我没有退路,不想你跟着我一样没有退路,我不想你痛苦……”
百无璃久久的不说话,她心中浮起一股疼惜还有些微的愤怒, 交织在心中让她难受非常,那些事她不记得,感情也该是被遗忘了的,可如今这人一举一动照样能牵扯她的心,这样不公平……
百无璃咬牙说道:“既然你不想我再痛苦,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如今是想怎样,让我想起往事,再续前缘?你可知道,现在的百无璃已然不是以前的百无璃!”
她感觉到百木渠身子一颤,她见到百木渠垂在一侧的手渐渐收紧,蓦地,心中便不忍了。
只听百木渠道:“我原也是不想再打搅你,可是觉得这样不好,对你和乐儿不好……”
百无璃秀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补偿我们?”
“那你大可不必,你现在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不大讨喜的陌生人,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是最好的。”
“陌生人。”百木渠的声音有些压抑,大约是受到了打击,百无璃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却不料这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陌生人便陌生人吧,生命中最挚爱的人不都是从陌生人过来的,只要慢慢相处了,总有一日会再相熟的。”
百无璃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会离开,也不会默默的做一个陌生人,阿无若是不记得我,我记得就好,阿无对我没有感情了,这一次换我来喜欢阿无,说是补偿也好,忏悔也罢,我来品尝当年阿无所经历的心酸苦楚,我来为阿无付出这一颗真心,要再无瓜葛之类的,绝无可能!”
秘境之中百年,她过的浑浑噩噩的,多半的日子在梦中,绕是如此,她也将同百无璃的事想明白了,她是爱着阿无的,至于何时爱上的,那便想不清楚了,或许爱意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爬进心底的。
后来知晓秘境要开,她虽然想见她,却依旧绝心要和阿无断了关系,她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不幸,生命之中没有她的阿无或许会过的更好,她是这样想的,本也是打算这样做的。
再后来,茸嗤绫儿的一番话让她犹疑,庆典之时在屋顶上瞧见的百花园那一幕让她心中酸痛,却又让她前所未有的坚定,她顿悟了,她知道她完了,她放不下的……
百无璃只能是她的!
百木渠一手握住百无璃的脚跟,另一手轻轻的捧起,她俯身亲吻上白皙的脚背,模样像个虔诚的信徒。
百木渠再次抬起头,烛火之中的她明媚美好,她柔声道:“阿无,我爱你!”
百无璃猛的抽回脚,捂住了嘴,面色还来不及绯红,眼泪便自己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滴落在人的心田。
百无璃想这或许是以前的她一直等着的一句话,所以如今身体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仓皇之中百无璃朝着屏风抬手隔空一抓,好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些,那套衣服飞到她手上,她起身随意的穿了衣服就要朝外走去。
百木渠一直在等百无璃的回答,却不想她这一番话直接让百无璃失了方寸。
百木渠牵住百无璃的手腕,问道:“阿无,你为什么哭了?”
是她这些话惹她不开心了么?
百无璃想要一人缓缓,此时她谁也不想看见,她抽出自己的手腕,推得百木渠后退了一步,迅速的转身离去,她道:“别跟过来!”
声音有些颤抖。
百木渠反应过来时只能见到百无璃一片衣角了,她连忙追上前去,方踏出几步便跌倒在地,困意一下子涌上来,眼皮怎么都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意识飘忽,她呢喃了一句‘阿无’沉沉的睡去。
屋顶之上偷偷摸摸观察的两人沉默了许久,还是茸嗤先爆发了,“她怎么这么不争气,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种时候睡!真是气死我了!”
绫儿说道:“这事还是得一步一步来,至少大人态度已经明确,话也同无璃说清楚了,也不能太急了!”
茸嗤一声叹息,说道:“罢了,咱们下去收拾烂摊子吧!”
两人飞身下了屋顶,进得屋内,抱起地上昏睡过去的百木渠放到了一旁的床榻之上,收拾一番,又灭了烛火,才静静的退了出去。
翌日,臧亦清听得茸嗤和绫儿二人说了这件事,也是惊道:“什么?!都这样了,她俩什么事都没做?!”
臧亦清摇头叹息,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对自家的师叔祖失望透顶。
绫儿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人那时困乏之症犯了,保持清醒都难,还怎么去挽留无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