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跟他比较熟, 由你出面把这位小大师给请过来更容易吗?”庆安侯难得放松道。自从山峪关外出现异常区域,且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就没真正睡过一天好觉, 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他能不喜?更出人意料的是,那人竟然还是自家大儿子的熟人,那事情便好办了。
要知道,请高人办事可不容易,自家大儿子居然只付出了十匹马的代价就拿下对方,要么那位不知行情,要么就是两人关系好。据庆安侯调查所知,这个叫叶辰的奇士在此之前跟子清还有合作,闻名北方的焰酒就是出自对方之手,显然不是一个不通庶务之人,那么只可能是双方交情不错,这怎能不让庆安侯惊喜。
“爹的意思是?”肖瑾琰不大确定他的理解是否正确,直接问道。
“请他在军中挂个闲职,嗯,就军师好了,平常不用他出面,也不必生活在军营,军中碰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再请他出山。”庆安侯思忖良久,给出这么个答复,直接惊呆了肖瑾琰。
“爹,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说胡话?”愣了好一会,肖瑾琰总算回过神,满眼不可思议问道。
“你爹我像是在说笑?”庆安侯不答反问。
“为何?爹连见他一面都不曾,就这么看好他?”
三番五次遭到肖瑾琰质疑,庆安侯却没有一丝不耐烦,他不需要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继承人,大儿子这样刚好,温声解释道:“一、这人跟你相熟,且有过几次合作。二、这人年轻,比响应招贤令而来的所有方外之士都要年少,未来不可限量。军中什么人都有,就缺这些奇人异士,你爹我跟清远禅师交情不错,到底碍于对方身份,不可能随便去请。三、凭我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你这个朋友只怕不简单。”
肖瑾琰眉峰蹙起,前面两条他直接忽略,他在意的是庆安侯说的第三点。早在第一次正式跟叶辰见面时,他就感觉这人不好惹,除非有万全把握,否则最好别去招惹他,极有可能一棍子打不死反遭其雷霆反击。
以前肖瑾琰就有这种无来由认知,现在知晓叶辰是高人,心中更加确定这点,听闻庆安侯跟他有类似感觉,他连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不翼而飞,心里已打定主意,此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尤其是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慢待。
想及此,肖瑾琰就有些气闷,每次碰到叶辰,他都讨不着好,这次更是,某种意义上,双方地位直接掉了个个,换成他们有求于人,不免气弱,想想还真是不爽。
大局为重,肖瑾琰在这一点上很拎得清,与整个山峪关相比,他受点委屈算什么,只希望叶辰那厮别太过得寸进尺。
想起白日叶辰拿着他的手轻轻摩挲,肖瑾琰心里就一阵膈应,他不会看错,虽只有片刻,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肖瑾琰倒是没做他想,只当叶辰没跟权贵子弟接触过,一时好奇,但这举动还是太过唐突。
“子清,你去把那位请来,就现在。”沉yin良久,庆安侯吩咐。
肖瑾琰当即应下:“是,爹,儿这就去。”
出了将军府,肖瑾琰直奔关外临时驻地。
此时天色渐暗,不适合野外作业,除了几位化解Yin气的大师,余者全部返回宿营地,叶辰就在其中,正是找人最为方便的时候。
没多久,肖瑾琰便带着叶辰回将军府复命。
庆安侯并未出门相迎,却也起身表示尊重,伸手虚指对面座椅,道:“请坐。”
“想必子清已经跟你说过请小友来的用意,不知叶小友是何想法。”重新落座,庆安侯一点不顾忌,当着叶辰的面仔细打量,仅从外表来看,端的是一表人才,哪怕一身棉布衣,都遮掩不住此人风采,乡野之地能出这样一人,的确受老天厚爱。
“将军不妨先说说具体条件,也好让在下尽快做出选择。”叶辰略一思索,回道。
“条件?只有一个,一旦镇北府边关出现靠寻常手段应付不了的怪事,小友需随时应召。”庆安侯很是干脆,直接说出唯一一个要求,却也是对叶辰最大的限制。
说完,庆安侯饶有兴致望着对面面无表情之人。这人见到他,不见丝毫局促,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没见过世面之人,庆安侯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增大。
“那我有什么好处?”叶辰视线掠过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肖瑾琰,直视庆安侯。
“我不知小友所需,不好乱给益处,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想要的,你就直说。”庆安侯嘴角一扯,放软语调,想要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
殊不知,他镇守镇北府多年,位高权重,哪怕面对家人都很少言笑,可想而知,对着叶辰如此做,难免带出以往印迹。嗯,笑容略显僵硬,配合着他身上不自觉散发的威势,换个胆小点的,只怕会避开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叶辰是普通人吗?显然不是。因而,他一点不受庆安侯这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影响,不但真切感受到了对方诚意,还由表及里,看明他的意图。
真是个老狐狸,把难题一脚踢回给他,看似主动权掌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