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要让人进来扰大夫瞧病。”万俟春退到门口:“侯爷放心,我亲自在门口守着。”
秀儿坐那见她和郎中一直看着彼此,轻扯了一下她问:“怎么了?”顾韶笑得感概又心酸:“秀儿,这是我父亲。”秀儿惊的看着面前的郎中,顾韶的父亲,竟已是耄耋之年了吗?顾仲犀笑着用手语告诉她:“这不是我本来的面貌,如你们女子对镜贴花黄一样,我也在镜前贴了许久,为走时方便,就不撕下来了。秀儿,伯伯对你很是感激,委屈你了。”
顾仲犀把当前形势给顾韶说清,东契那边,最终怕不是皇帝子女坐位,而是依靠公主笼络了大批朝臣又得太后支持掌了兵权如日中天的唐王坐位,唐王野心之大,只要他登上东契皇位,无论是为转移国内议论他得皇位的事还是本就想吞并大琰,怕是会迅速兵犯大琰。云襄那边,葛重进其实不是得了王位,而是娶了尚且年幼的云襄王之姐,行摄政之权。他对当初败走大琰一事耿耿于怀,对入主大琰皇宫一事始终不肯罢休,他认定自己是紫微星下凡的真命天子,因受隐在暗处的武曲星所扰这才星光晦暗,除去武曲星,他必定能登九五之位。
顾韶哈的笑了一声:“真是托他的福,还给我封了个武曲星下凡。父亲,当前这些都不紧要,唯有一事最为紧急。”顾仲犀不解:“我这时候来,正是时候接你走,战事一起,朝廷不得不倚重许氏一族,自然不会再迁怒于他们,也再无兵力发兵昆吾。你迟迟不归,我来时又见你四周铺了天罗地网,皇帝心思呼之欲出,除了带你走,还有比这更紧急的事?”
把高怀逸目前的处境说完,顾韶低了声气:“父亲,她不走,我不走。”顾仲犀好一会才缓过来,震惊得捶了一下桌子:“冤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说完又对秀儿看去:“你们…”顾韶赶紧摇头:“不,秀儿真心助我,我与她只有亲情。”顾仲犀难以接受:“你竟与高恪孙女滋生孽情,我不知道将来如何向你家人交代…”
秀儿忍着心中难过,轻扯了一下顾仲犀的衣襟:“伯伯,我与伏秀姐姐也交好,我想,就算不是情爱之情,先生也难舍这一知己。既然先生去见过她,得知她如今受制于皇帝,又岂会一人先走。我也求伯伯,想办法救出伏秀姐姐吧。”
顾仲犀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阵摇头:“只要有高氏一族在,她怎么也逃脱不了,若真有办法,顾韶你早就救她走了,又岂用等我来。”顾韶见他同意了,眸光亮了些:“父亲,本是没办法,可如今时机正好。皇宫内罗妃与钟妃这几日正在和皇帝闹,告到了太后那,太后本就恨高氏一族,如今更是怒火中烧,当着皇帝列祖列宗的牌位训他,说他不成体统,一定要把人送出宫。只要出了宫,父亲就带人劫走她,只要不是她自愿离开大琰,皇帝就不会迁怒。且朝中有我,就当我有愧于他,我也不想大琰百姓重陷水火,我会等局势稳定后再走。”
等顾仲犀留下治秀儿咳疾的药方走后,顾韶愧疚的看着秀儿,想说话,但秀儿泪眼朦胧的摇头:“只要你和伏秀姐姐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不等她说话,已掩泪起身离开。
不论如何,要再走一趟广寒殿,让她有准备,免得到时候不明所以誓死不从。雨天进广寒殿比上次容易,因雨声压住了一切异响,只是她到高怀逸房里时,衣服已shi透。高怀逸拿了毯子裹住她,神情悲切:“你为什么不听话?”顾韶急的把事情说了,想抱她又怕把她衣裳沾shi,只得紧握住她双手:“我要带你走,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先走,我等局势安稳了就回昆吾与你团聚。”见她并无欣喜之色,顾韶摇了一下她:“听清了吗伏秀,到时候...”
一声皇上驾到把两人吓醒,高怀逸找了一圈,把她推到屏风后浴池边:“千万不要出声。”说话间,太监已把门推开了,秦政一身酒味冲天的走进来,直直的看着她:“你…歇息了?”高怀逸过去对他笑得温婉:“准备歇息了,外面这么大雨,皇上为何此时…”秦政握了她的手:“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底下那些奴才没给你添置好物件?这帮狗奴才,不教训不知道厉害,朕要扒他们一层皮!”高怀逸心里颤了一颤:“他们没做错事,是妾身本就体寒,今夜又大雨,过会就好了。”
秦政扯了她入怀,抱得紧:“朕不会让人欺负你,即使是太后也不能。送你出宫?宫外有多少人想对你不利朕岂会不知,朕不会如他们所愿,朕要娶你!立刻就娶你!先委屈你为妃,我们的约定还是有效,三年,三年时间一到,朕就封你为后,到时候,你把崇远接到京里来,朕让他建功立业,让他重建高府,你说好不好?”
说完竟有泣声:“朕离不开你,伏秀,朕离不开你。只有你在朕身旁,朕才觉得安心。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朕身边,就是死后,朕也要与你同一陵寝。朕如此爱你,伏秀,你爱朕吗?爱吗?”已是掐着她的下巴咄咄逼问,高怀逸艰难的回:“爱…”他这才醒神,连连轻抚着她下巴:“朕不好,朕弄疼你了…你爱朕,那就好了,只要你爱朕,一切过往,朕既往不咎。伏秀,朕也爱你,真的爱你…”他说着,看向屏风那里流出的一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