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直到这颗心脏彻底停止跳动的那一天,我这条命,这颗心——都会是他的。”
他说,眼睛里泛起来了雾一样的忧郁。
“我起过誓。”
扔下这一句,寇秋就大步走出了门。他没让司机来接,也不想再去面对任何人,就在这诊所门口的公交站台上随意选了一辆,看也不看,坐了上去。
他也不知自己会到哪里,会去往何方。但,寇秋总想找个地方,慢慢地等爱人。
车子晃晃悠悠,一路向前开。车上的乘客慢慢地都下去了,最终,只有寇秋一个人在终点站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海。
寇秋坐在块礁石上,瞧着眼前翻卷的浪花,像是回忆也跟着海水一同哗啦啦倒灌回来。他眨眨眼,透过不知为何隔了一层水光的眼睛,能看见沙滩上笑着打闹的两个人。他看见夏新霁抱着他一步步走进海里,他也看见燕卓与他并肩坐在岩石上,夕阳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反应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有捡贝壳的小女孩一路捡到他身旁,nai声nai气地问他:“大哥哥,你在等人吗?”
寇秋迎着海风,勉强勾了勾唇角。
“是啊,”他轻声说,喉头有些酸楚,“我等的人,他明显违约了。”
“这样,”小女孩说,脚丫子一个劲儿地蹭着地上的细沙,“那我希望,大哥哥不要生他的气呀......”
她把小篮子放在地上,说:“我上次在佳佳的生日会上迟到了,佳佳也没生气呢。大哥哥,你等的人不是不来,他可能只是堵车啦。”
不知为何,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她觉得这个坐在礁石上的青年更加伤感了。青年的眼睫颤动着,半晌后,才挤出了两侧浅浅的梨涡,“是啊。”
他说,“我......我不生气。”
只要他能来,就够了。
他可以等。
哪怕是耗费一辈子呢。
风有点冷,小女孩被吹得直淌鼻涕。寇秋往背包里摸卫生纸给她,摸来摸去,却摸出了另一样东西。
是一封信。信上还沾了片鲜红的玫瑰花瓣,散发着近乎糜烂的花香,寇秋将花瓣拂去了,瞧着那信,发着愣。
信封很眼熟。
他隐约记得,他在上一辈子,好像也收到过同样的。
小女孩歪着头,“大哥哥,那是什么啊?”
寇秋说:“信。”
他把信紧紧地捏在手里,犹豫了下,拆开了。
哪怕没什么关系......能印证他所经过的一切确实存在的东西,他也总想要再看一看。
信封被拆开了,里头薄薄的一张纸掉落了出来。
寇秋低头去捡。
海风呼啦啦地吹,他的额发和衣角都被吹得翩跹飞舞。纸张被牢牢捏在手里,上头的字迹翻卷着,一点点映入了眼帘。
“亲爱的秋秋,这个世界上哭声很多......”
寇秋的手指忽然开始抖。
他把这张纸在礁石上摊平了,继续向下看。
“但这世界眷顾于你。”
“如果可以,我会捂住你的耳朵。我会教你爱,我会教你幸福。我会摘下我的面具,来亲吻你。”
“你可以把它视作一句誓言,因为我已经出发,而你——”
“你会是我的结局。”
......
没有落款。
寇秋却已经知道是谁所写了。
他眼睛里满是泪,旁边的小孩愣愣地瞧着他,诧异地见他边哭边笑,死死地把那张纸抓在手心里,就像是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寇秋曾经看见过这封信,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初次死亡的现实世界。他在意外前收到了信,却只是看了眼信封,便扔进了抽屉里。
第二次在医院中,这封信第二回 被抛弃。
可幸好,信的主人给了第三回 。这一次,寇秋终于拆开了,瞧见了这世界许给他的承诺。
这世界看了他十几年。
世界始终是那个捉摸不透碰触不到的影子,就跟在寇秋的后面。他亲眼见证了寇秋的成长,看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走动,看少年在路上避开拥挤的人chao,看青年咬着牙忍受骨折带来的疼痛。他看了这么久,无数次想要伸出手。
可是他不能。
他们是规则的守护者,而非破坏者。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定数,生老病死,都叫作命。
但男人却偏偏想打破这命。
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么多年。他看着所注视的人重重地倒下,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看得太清晰,以至于那种痛,在这么久之后,仍然深深地刻在他骨子里。
不需要去想,自然就铭记于心。
世界无法允许这件事发生。于是他更改了规则,将寇秋塞入到了轮回当中。
他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