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夷吾只来得及确认骨架子很像生物课本上的插图, 还没看明白缺少结缔组织骨骼之间又是如何紧密相连,车已呼啸而过。
她把脑袋探出车窗, 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紧追不舍的怪物。
车速快, 骨架子速度也不慢。流光拉费夷吾一把, 让她回来系好安全带,随即命喽啰猛踩油门。
一串排骨落入汽车尾气, 前面又冒出一串。
改装过的越野车动力十足, 引擎发出轰隆巨响,小喽啰此时处于受人Cao控的行尸走rou状态,拖着沙尘不怕死地横冲直撞, 骨架怪物也是没头脑的货色,不闪不避, 摇晃四肢和头颅径直撞上来。
越野车碾压过去, 一地碎骨残骸, 骨头折断的声响费夷吾没听过,但指骨划过玻璃的刺耳声效却蕴含无限杀意。
望着车窗上斑驳白痕。费夷吾愣了愣,余悸化作电流,从尾椎骨直上头顶,掀起头皮惊涛骇浪。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波骨架同是先头部队, 一波拍死在车轮下,另一波又从坎坷道路的两旁涌上来。
打眼望去,疑心重叠草木皆是白骨Jing。密密麻麻,同等瘦长,同等摇曳。
费夷吾怕了,拍罗盘喊夜狩。
白猫从罗盘中央懒懒伸出肥脑袋,一句话传到费夷吾耳中:我只保你不死,自己看着办吧。
话有第二重含义:反正你死不了,可劲儿造作吧。
费夷吾却只听出了袖手旁观四个大字,见夜狩缩回罗盘,顿时傻眼。
流光看她自顾自跟罗盘说话,有了猜测:十五要么是受惊吓过度,要么是呼唤救兵。
再看她脸色霎时惨白,心想这救兵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车往前开,撞飞了成群结队的白骨Jing。
但流光知道,光这样没办法逃出去。
首先,受阵法迷惑,rou眼找不到正确道路;其次,十五是风水师,专业理气观相,擅长道法自然。
赶驱尸骨的术法发源先秦Yin阳学家,却是人见人憎的下流技艺,于本土销声匿迹数百年,长久以来只于东南亚某些神秘国度有所传闻,海城从不曾听说过。
骨架子一无魂二无魄,散架就废,看上去吓人,单体杀伤力不强。现代社会提倡火化,原材料少,所以她以前只知晓有类似术法,却不把此种鬼魅伎俩放在眼里,也就没下过心思研究过。
骨架子前仆后继,来路不明但目的清楚,要将她们置于死地了。
到底是谁?
难道还是叶国辉?
颠簸中,头部隐隐作痛,流光一时想不出仇家来路。费夷吾也是束手无策,正翻着师父给的小册子,看有没有解脱之法。
天色越来越暗沉,流星般的雨点子打在车窗上,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相映成为噼啪交响曲。
费夷吾急得抓耳挠腮。
“别怕。”流光定神,捏了捏费夷吾的虎口,“别急。”
莫名的,费夷吾冷静下来。翻书的行为有了强烈的目的性,沿着目录看下去,虽然尚未找到关于骨架子的描述,但她的目光停留在“阵法”名目,灵感忽现。
万变不离其宗,像流光Cao控人一样,这些骨架子也是受人Cao纵。
她自言自语:“会不会跟阵法有关系?”
流光心电急转。
乱葬岗形成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是战争年代成千上万无辜民众的埋骨地——那么,阵法可能并非叶国辉或他背后的人所设立,而是早有布置,用以压制亡魂。而此地常年废弃,突然有人来搞开发建设,会不会不慎破坏了部分阵法?
前路渺茫,好在车子所剩燃料不少,流光冷静指挥喽啰:“掉头回去。”
喽啰神智不在,车技却很稳,漂移掉头,费夷吾也打通了个关节,跟着补充:“先不用回烂尾楼那里。”
她想起来,最早看到骨架子的时候,它们就立在原地,是车辆行驶过一定距离才突然动作。
“十五好样的。”
流光Jing神一振。
碾过骨骸铺成的道路,在骨架子陆陆续续停下来时,雨也停了,流光让喽啰也踩了刹车。
半边泥土半边碎骨,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费夷吾恨恨地敲了敲罗盘,表达对夜狩见死不救的强烈不满,然后一拉车门,状似要下车。
让人敬佩的勇往直前。
流光手快抓着她,看好骨架子的危机暂时解除,才放开费夷吾,两人左右下车。
骨架子站在渭河对岸,一双双骨节突兀的手拼了命地向两人抓来,指骨尖端如刀,隔半米远,费夷吾都能感受到一道道凌冽的锋芒。
前方有白骨Jing,后方烂尾楼是Yin魂聚集地,通讯设备没信号,想叫外援都没办法。流光苦笑着摇头,这形势实在超出她想象,不是很乐观。
“我们死不了。”费夷吾返回车上,继续临阵抱佛脚。
流光的Jing神头比之前和缓多了,所以她决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