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沉香,见她脸色微微有异,方大庆却先一步冲了出来,喝道:“姓温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温友良本不想惹事,才欲私下问素染,如今被当众质问,方觉不妥,但他性子温和,不善与人争辩,只得寥寥解释道,“青楼被封是因为当中有个姑娘染了肺痨,如今那姑娘已经去世,衣物也都被烧了。但她去世之前与骆姑娘有过接触,故不知骆……”
“等等……等等!”方大庆大是惊异,忙嚷道,“你说骆三小姐跟青楼姑娘有……”
温友良脸色一变,自己若是言辞含糊半句便是毁了骆笑离名声,忙厉声道:“不是!”
梁沉香心中本是相信温友良的为人,却在他一吼之下微微一愣,抬手拉了拉方大庆,轻声道:“师兄让他说完罢。”
说罢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温友良。
然温友良顾不得细枝末节,理了理头绪,沉着气道:“约莫一年前,城门大开,进了一批难民。”
素染眼眸微微一动,不易觉察的点了点头。
“那里面有一对母女,据说母亲得了重病,四处投医均因没有银子被赶出来。”
梁沉香脱口而出道:“是王……”
素染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断,心内认定温友良是胡编乱造,故只听话中破绽,向温友良冷冷道:“之后呢?”
“之后那女儿年纪幼小,不懂赚钱的法子,只好把自己卖入青楼。谁知那母亲得的是肺痨,自然也传给了那女儿。”念及染病之广,温友良心中惶恐,说话间越发急切,“青楼编排瞎话说请了大夫,那女孩哪里得知。直至母亲死了自己染病,都不知是什么病!”
方大庆是穷人出身,又是粗人,不在乎那对母女死活,只对骆三小姐的事深感兴趣,追问道:“那骆三小姐……”
温友良心中早有打算,衙役来温家问起此事,因多和温家交好,私下告知了温友良。
温友良深知疫病之事不可外传,否则必然人心惶惶。牵连的青楼本与他并无干系,但一想到那女孩“刚死不久”,“除了衣物再无银钱”,便蓦然想起了那日与骆笑离的事。
若那女孩真是春红,拿了她银子的骆笑离便极有可能染上肺痨,一来是骆笑离性命不保,二来骆笑离若是四处走动不知会传给谁。
然这两件大事放在心上,却不知孰轻孰重。
这等大事温友良不敢告与衙役知道,只能自己满城寻找骆笑离。
可他与骆笑离相交泛泛,遍寻不着,突然想起了素染,不料素染冷言冷语,方大庆却是兴致勃勃,然而出口无好话,句句都想探问骆笑离的流言韵事,温友良择了个借口道:“骆三小姐听家中小厮说起此事,派人送银子去给那女孩赎身!”见方大庆神情逐渐变得无趣,不禁怒道,“你道是什么!”
方大庆自觉失言,低声道:“我哪知道,只是问问罢了。”
梁沉香从未见过温友良动怒,便出言安慰道:“你先别急,骆姑娘我们昨日见了还是好端端的,往她住的地方再找找总会遇到的。”
温友良望了望梁沉香,突然没了气性,自觉失态,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骆姑娘如若……如若染了病,不知会不会再多染上几个无辜之人……官府将当时收了难民的几大医馆都问遍了,唯有王大夫还没回来……”
方大庆本是灰溜溜在一旁,此刻听温友良松了口,忙接话安慰道,“她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家小姐,总不至去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一旁的素染蓦然白了脸,却故作镇定道:“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在梁沉香还未开口时便对梁沉香道,“天色已晚,你待在家里,我带温……温公子去。”
“可我……”梁沉香蹙眉欲言,素染却向她摇摇头,与温友良疾步跑出。
方大庆先一步挡住了梁沉香:“咱就老实待着……哎呦我刚刚才反应过来,这万一是真的……肺痨无药可医,这可不就是一座死人城了!”
梁沉香摇头急道:“你道我是添乱吗?我是担心他们!”
“别别别……”方大庆头摇成了拨浪鼓,“你万一有个什么,馆主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梁沉香焦急的、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素染对骆笑离并不关心,可也懂疫病的可怕,倘若成真,无异人与天斗。故脚步不停,直奔街头,一炷香的功夫,便从吉祥赌坊里拖出了一个生龙活虎的骆笑离。
骆笑离大杀四方,赢的是盆满钵满,人在赌场便向来无法无天,却被素染两次拖出赌坊,一句粗口堵在了喉咙,眼见温友良也跟了上来,满腔怒火转为了惊异:“你们干什么?”
温友良见她无恙,一颗心落了原处,匆忙道:“跟我们去医馆。”
“什么?”骆笑离左看看一脸肃杀的素染,又看看满面急切的温友良,非常真诚的发出了疑问,“你们两个莫不是失心疯罢?”
温友良不加理会,对素染道:“你带她去医馆,听捕头说王大夫在城郊一带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