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高远——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沈朗轻轻地道。
忽然,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以前他的同道吗!‘沈朗’在灵丘出名,而这位却是在大同出名。而且他的恶行更甚以前的沈朗十倍。‘沈朗’以前只是口花花,口头上调戏一下看中的女子而已,毕竟有个严厉的老爹在那管着。不敢胡来!可是这位不一样,仗着有一个同知老爹,而且爷俩都是一个德性,有时兴趣来了更是一个女子爷俩一起上!都不知坏了多少好人家的清白。在大同提起钱高远这个名字,那是顶风臭十里啊!
沈朗不禁暗暗为这位姑娘担忧,这个姑娘虽然也有跟班,不是普通人家。可是如果真去了钱府,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而且这位姑娘显然不是大同人氏,没有意识到钱高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姑娘此刻还在犹豫不决,沈朗正想出言提醒,身边的沈大见了,连忙低声道:“少爷,咱们最好别管这事,那人确是钱同知的公子,咱们惹不起——”
沈朗听了微微一笑,道:“怕惹麻烦就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姑娘跳入火坑,非男儿所为!所以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沈朗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沈大。一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管的巧妙的——”说完沈朗按照已经想好的法子,疾步上前,指着白袍公子身边的一位随从道:“好啊,刚才撞我的就是你,小爷我的胯骨现在还疼呢!刚才找人都找不到,现在被我看见了你还往哪里跑——随我去见官!”
说着沈朗一把就拽住了这条大汉。这条大汉心中正在烦买不到药的事,压根没注意到沈朗,等到沈朗上来拽人,这才发现了沈朗。这事他也知道自己理亏,现在苦主找上门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听见沈朗要为了这点小事去拉他见官,不禁心中暗怒。你个小白脸,咱爷们你都敢招惹,不知道爷爷是干什么的吗,惹恼了爷爷,杀个人就像杀只鸡。他面露狰狞之色,正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想给沈朗一点教训时。却被白袍公子喝住了。
“赵六,不得无礼。撞了人是咱不对——”说着她又转向了沈朗。冷冷的道:“这位兄台,不过你也无需讹人。在下看你行动如常,想必没有伤了什么,去见官只是幌子,说吧,你要多少赔偿——”
‘白袍公子’开始也没发现沈朗,她的心已经乱了。等到沈朗忽然跳了出来这才发现。虽然两人只是路上匆匆偶遇,可是沈朗的气质和宽容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开始她还为能再次相见而微微一喜。可是在听了沈朗的这一番话之后,玉面上却是露出了厌恶之色。原本看他容颜俊美,宽容待人,还以为是个难得的浊世佳公子,没想到却是一个庸俗的小人。
“那好,既然这位公子挑明了,就照你说的办。反正这世上的事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成的——”沈朗装出了一副小人的嘴脸道。
“至于赔偿多少还是等店里的先生给我验了伤后再说——学术有专攻嘛!”看见沈朗装的有模有样,沈大他们都转过身去暗乐。
听见有生意可做,那位掌柜也正好觉得站在那里不自在,就招呼沈朗到后堂,又戴上了老花镜,亲自给沈朗验伤。那条大汉原本已经握成拳头了,可是听见自家小姐这么说,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沈朗去了。可看向沈朗的眼神却很是不善!
沈朗当然心知肚明,却只当没有看见。药店的面积很大,两人走着已经离开众人有些距离了,沈朗这才低低的道:“验伤是假,有事告知是真——”那条大汉听了沈朗此言,满脸的诧异之色。
沈朗继续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个姓钱的乃是人中之狼,以玩弄女子为乐。而他早已看破你家小姐是女儿身,所以万万不可去他家中,那是以身犯险——”
那条大汉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啊,他们远道而来,对于这些一无所知。刚才他看那姓钱的下盘虚浮,只道他是“海翅子”(江湖黑话,意思是指官家少爷),酒色过度那也是常见的事。没想到却是这种人!如果今天不是沈朗出言提醒,真要是少寨主出了什么事,那回去之后……想到这里,他不禁不寒而栗。再看向沈朗的眼光已经充满了感激之色!可看看沈朗依旧是镇定自如,只是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条大汉常在刀尖上打滚,也是有眼色的人。前后一想,已经完全明白了沈朗的良苦用心。什么见官,验伤都是假的,那是为了避开那姓钱的耳目,这才想出的法子!
想通了这一关节,大汉压低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公子大恩,日后必当有重谢——”
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又看了看走的十分顺溜的沈朗。故意放开嗓门道:“路都走得这么顺溜,验的哪门子伤啊——也就是咱家公子好说话,让你白白捡个便宜。不过你落下了这些钱,也就是拿钱买药吃的命啊!”
听见大汉这么说,身后传来了一片洒笑声。就连钱高远都是冷哼一声!他虽然贪花好色,可是这样的事却是不屑做的。而那位白袍公子听了,脸上的厌恶之色愈发的重了。
大汉见众人都没有起疑心,马上又低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