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待了两天,之后在一间小村的旅馆住宿。这旅程还是非常愉快的,母亲偶尔还是会和父亲拌嘴,不过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至少她不会拒绝父亲的索吻。
旅馆的管理员沃斯老爹是个爱喝酒的老先生,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条?狗。
喔——那条?狗长得简直和老科比一模一样。
沃斯老爹揉?着它的脑袋,说:“大副,打个招呼。”它就像老科比一样地吠了起来,我蹲下来抱住了它,扭过头喊着:“父亲,快看看科比!”
父亲正忙着拿行李,母亲拿着绸扇站着,皱着眉头。我想,他们也许又要吵架了。
我放下了科比。沃斯老爹向我强调:“这孩子是大副,是不是?”他踢了踢科比。
科比呜地发出抗?议,我相信它比较喜欢我为它取的名字。
“来帮忙吧,艾维斯摩尔!”父亲对着我喊道。
“好的!”我跑了过去。
那一年的春天,是我第一次离开巴黎。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个春天还意味着什么。
我长久地遗忘了这段记忆,而当我终于想起来的时候,我的时间已经永远地停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我要出门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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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血色弥撒第二回
冰冷的枪口对着我,但是在最后一刻,摩根? 柏金失手了。
我的父亲抖了一下手,他的子弹儿打偏了,只在我的脸颊划开了一道血痕。
梅米娅曾经骄傲地告诉我,柏金的每一位伯爵,都是非常优秀的狙击手。这是血脉的神奇之处,据说父亲第一次狩猎,就能准确地打中一只正在奔跑的梅花鹿。
我看着脸色吓人的父亲,他在黑夜之中喘着气,蓝色的双眼蓄满了水,慢慢地从眼窝流下。
“父亲……”我叫他。他震动了一下,枪?支从他的手里滑了下来,砸在泥里。
“不、不是的……艾尔……”父亲难过地捂着额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我想站起来抓?住他,但是在那之前,父亲像是逃走一样地跳回了马车。
“父亲——!”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高高地举起了马鞭。我艰难地爬了起来想追上他,但是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父亲——!父亲!”
我在后面追着马车,拔尖声音叫唤着他,好让父亲想起我。一直到马车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被石子绊倒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
我的手心被划破了,鞋掉了一只,头发乱糟糟的。
冰冷的夜风刮过我的脸,我看着黑蒙蒙地前方,强忍着泪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父亲……”
回应我的只有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那模糊的余音。
当我抬起头环顾周遭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偏僻的地方。狭窄的林道两边是黑幽幽的松树林,前后的路都看不见尽头,仿佛不论哪一条都是通往黑?暗的道路。
我颤?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破开的袖子擦了眼睛。
也许我应该待在原来的地方,父亲会回来接我的——我这么告诉我自己。
他是气坏了,等到他发现他不小心扔下我的时候,就会回来把我接走。
噢,一定是这样的!
初春的夜晚十分寒冷,我哆嗦着站直了。寒风几乎要冻僵了我的脖子,但是我不能闭上眼缩在角落,尽管这会使我温暖一些。我必须紧盯着前头,这样才不会遗漏什么。
但是父亲把我遗忘在一个可怕的地方。
那黑色的松树林就像是可怕的巨兽,随风摇摆的时候,发出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嚎叫。偶尔会传来什么东西拍动翅膀的声音,那听起来不像是乌鸦,也许是猫头鹰?
我脸上的血止住了,它们滴在了我的领子上。
“唧唧——”
我蓦地抬起头,却看见了树林中,好几只泛着微光的红色?眼睛!
“啊!”我吓得往旁边退了几步,它们就像是嘲笑我似的又发出了叫?声。那听起来很恐怖——天哪。我并不是个胆小的孩子,任何人都这么说,但是那些东西发出的声音诡异难听,我似乎能看到它们尖锐的牙。
在我退后的时候,它们振起了双翅,那就像是恶?魔的羽翼。
“不!”
我恐惧地向前跑,它们从后面追赶了过来,有几只飞过我的头顶,我两只手笨拙地挥动着,想吓退它们,但是这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扑倒在地上,身后传来了痛楚。这简直太可怕了,它们正在咬我!我疯狂地尖?叫着爬了起来,它们像是玩?弄我一样地啄咬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睁大眼看着前头。
那里传来了马蹄声,还有一丝光亮——哦!一定是父亲回来了!
“父亲……!”我欣喜若狂地张?开手,踉跄地抬起腿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