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因他求墨自启放过他和墨象司,碧天堂对墨自启的恩情,已被后者尽数还清。不过,也就愧疚那么一小会儿,反正他已经和碧天堂再无瓜葛,毫不相干之人利益受损,于他而言,何须Cao心?
好不容易把人等来,萧定却发现,这家伙收拾过来的所谓“行李”,全是一些贵重又华而不实的天坛纪念品,只得似是无奈又似是讥讽地叹了口气,然后二话不说,将大部分活儿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拿这么多做什么?本王自己可以的。”墨象司斜眼道。
“是嘛,”萧定从容地回嘲道,“当初咱们交换身体的时候,你那身体怎么才走了半公里就累得不行了?”
这话本无异端,可从萧定口中传出,又由墨象司耳边传入,倒显得意犹未尽了。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墨象司恼怒得憋红了脸,道,“那会儿本王无时不刻都想换回来!”
萧定一笑,心道,这小子Yin谋诡计一轮换一轮的,结果轮到现在,反而连说谎都不会?——墨象司那会儿早就得到了魂转引的解药,要真是厌恶到无时不刻都想换回来,那他肯定一早就把解药喝了。
“走,出发了!”萧定拖着墨象司的背部,两人作势便要出发。
轰隆——!
背后传来城门被移动的声音,是守城侍卫们在关城门。
墨象司回头,遥望城门内的天坛。而后,他一咬牙,伸手抓上门壁,与侍卫们合力,关上城门。
萧定也好,墨象司也好,两人这便跨步,闯向远方。管他朝代更迭,管他天地不容。
后世史料,对此不过寥寥几句:启帝二十三年,大皇子墨象司犯滔天之罪,因得民众为其喊冤,免于刑,改逐之。自此,未有音讯。
X.
塞外寒地,荒无人烟,只空拂冷风,骇人心魄。
卿如仕带领部队的士兵们,策马来到极北边疆与祥凤内陆的交界处。他调转马头,回望来路,好似这样便能瞧见天坛与青鹴镇似的。
一片沙尘遮掩天际——他什么都望不到。
“将士们,”卿如仕猛地闭眼又睁眼,“随我来!”言罢,一抽缰绳,带领军队,朝极北边疆驾去。
所谓祖业有成、良缘终成,皆随卿如仕一同,沉没在历史中。
后世史料,对此不过单单一句:北域见寇贼,启帝即令百余将士前往驻守。
X.
半年后,骰柏院内。
缘央跪坐于院边,轻手抚筝。
骰柏院位于小山丘上,缘央所坐的这个位置,可俯瞰整个青鹴镇。
“缘央公子,缘央公子!”远处传来一名小厮焦急而兴奋的声音。
缘央停下手中动作,轻转头,硬声问道:“怎么了?”
“好消息呀,好消息!”那小厮展开手中攥着的纸张,“这次捎来的请函,竟来自几名世宦家的公子,他们也想随缘央公子学习器乐诗赋呢!”
雾桐死后,景大爷认为,雾桐的在天之灵必会放不下缘央,故继续协助缘央发展骰柏院的事业。
缘央为人Jing明,自身又才华洋溢,既得了景大爷和裘烈行的双重援助,也便把骰柏院打理得好好的。半年过去,前来拜师的学徒也越来越多。
“几人了?”缘央问。
“回公子,加上这几位世宦公子,学徒数量就破百啦!”
“知道了。”
小厮稍稍鞠躬,话已交代完,便知趣地退下了。
(“当初谁说生徒满堂来着,这离满堂还少了个几十人呢。”)
“……你瞧,满堂了。”缘央下意识间,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还不来瞧瞧……”
他的生徒已几近满堂,可当初与他打赌的雾桐却已逝去。物非,人亦非。
缘央伸出手,重新划过紫檀筝表面。
一曲终了,缘央眺望远处。
倏忽间,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衣衫飘动的声音,与雾桐起舞时的水袖扬动声颇为相似。
一回头,只见内院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棵菩提树,树枝上挂着一段鲜红飘带——这本是早年雾桐练舞时用的红绫锻。
自雾桐死后,缘央便将这红绫锻系于内院的菩提树枝上,仿佛雾桐身形虽灭、神魂犹在。
清风拂过,绫锻飘然舞动,一如当年的舞魁雾桐,热烈而灵动。
后世史料,对缘央和雾桐,只字未提。
X.
元锦皇宫,某一寝室内。
“咳呃……!”
尚琐离汗shi淋淋,被姬非荒按成跪趴的姿势压于身下,凌乱的头发披散在白皙的背部。
(“是男是女分不清,谁人见着都嫌弃~”)
尚琐离已记不清自己在元锦皇宫待了多少个月,也记不清自己已被姬非荒强迫着经历了多少次骨rou之交。
他只知道,以源溪与线人们探查情报的能力,必定会在他被迫游街示众后不久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