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出去。
他就知道,殿下天纵英姿,聪敏无双,会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正得意洋洋地想着,看见巷尾站着一个人,他手里拿了一只鸟笼,里面栖着一只红喙软毛鹦鹉,正扑通扑通的不消停。
与那闹腾的鸟儿相比,提着它的人却格外安静,修身玉立,目光痴愣,遥遥看着前面抱在一起的宁娆和江璃,竟不知在想什么。
崔阮浩快步迎过来,尖声道:“楚王您怎么来了?”
江偃恍然回身,挤出一丝漫然笑意:“我得了一只上品鹦鹉,想让宁大夫帮我鉴别一下。”
他说话时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落。
崔阮浩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露出了欣慰的笑:“咱们大魏很快就要有太子妃了。”
……
两人情定之后,诸如册立太子妃之事,就如崔阮浩所说,很快。
因嘉业皇帝病重,万一龙驭宾天,太子继承大统之后就得守三年喪期,所以皇帝嘱咐了礼部和内直司,一切从权,越快越好。
因此,别说是寻常官宦人家的一年聘期了,就是普通的纳彩、问名也是能快就快,只匆匆两月,婚期便至。
这中间,宁娆被关在家里背宫规,可总有些零星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
譬如,没当上太子妃的南莹婉回了家,端睦公主当即为她择选了申允伯为夫婿,出嫁的日子甚至比江璃和宁娆成亲的日子还要早。
再者,陈yin初央告兄长向楚王提亲,被楚王回绝,陈yin初便收拾行囊回了南郡,再无音讯。
宁娆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凌乱中嫁进了东宫。
初时,面对宫中繁琐的杂事和心思各异的人,她总是手忙脚乱,出了很多疏漏。那时也正是前朝繁忙的时候,可江璃游刃有余,还能腾出手替她理账目、威慑宫人。
宁娆心疼他,用足了心思去学,渐渐的,便上了手,知道该如何查验每季的账目,知道该如何去恩威并施地管束下人,知道如何端起太子妃的架子。
岁月平静流逝,直到嘉业二十六年的十月。
宁娆那时怀了英儒正两个月,胎未坐稳,不管是她还是江璃都提着一颗心。特别是江璃,每日忙完政务,不管多晚,都要来看一看宁娆,看到她睡得安稳,才能放下心来。
可是,他越发忙碌,有时连续数日都不能见他一面。
宁娆心疼他的身体,经常亲自钻进小厨房给他炖一些补品,送到前殿书房里。
也正因此,见到了一些生面孔。
譬如,时常出入东宫,一身劲装威风凛凛的竟是个姑娘。
江璃告诉她,那是陵州阮氏的嫡女,当年江璃蛰伏沛县时曾去影山学艺,因此结识了许多师兄弟,这位阮思思就是其中一个。她执掌江璃所创的影卫中的一个重要分支,专替江璃做一些隐秘事,颇得器重。
据宁娆观察,除了江璃身边那个经常跟着的幕僚,就属她最得江璃器重。
宁娆此时已经知道,那经常跟在江璃身后的幕僚名叫沈易之,和当日出卖秦兴的沈攸之是师兄弟,也难怪他看到沈攸之被射杀时会是那副哀伤表情。
宁娆借着送羹汤,总能将他们的话听上一两句。
无外乎是围绕胥仲和江偃。
也是,如今江璃大权在握,对他威胁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两个人了吧。
没几日,宫中传来消息,皇帝陛下病危,怕是不行了。
而江璃作为监国太子已有数日未归,宁娆苦守在东宫里,往宫里派了许多人去询问消息,都无功而返。
她实在坐不住,唯有亲自去一趟。
宣室殿外禁卫防守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辛亏这些人都识得宁娆,没有拦她,将她放了进去。
那蜿蜒幽长的石阶上不时有官员错身而过,宁娆听他们在议论,所说最多的竟是江偃。
“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这么急着召楚王回来干什么?莫不是储位有变……”
“嘘,胡说什么?你没看这里里外外都是太子的人吗?守在陛下病榻前的都是三朝元老,个顶个的东宫派,连外面的禁卫都是东宫的人,还能有什么变?”
宁娆听着,神情越发凝重。
自她和江璃成亲后,江偃就上表自请回了封地,匆匆数月,乏有音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要把他召回来?
她揣着这个心事,进了宣室殿,崔阮浩守在门口,一副凛然警惕的神情,见是宁娆,长松了口气,又不免道:“太子妃您还怀着身孕,不好好歇着……”
宁娆捂住腹部,道:“我有些担心殿下,想来看看。”
崔阮浩朝里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冲宁娆做了个请的姿势。
而他自己,还是如守门神一般,牢牢守着宣室殿正门。
宁娆缓步靠近寝殿,隔着一道屏风,里面传出了女子压低了的声音。
“师兄,不能再等了。驿官传讯,楚王已到长安郊外了,或是派人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