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大风大浪何其多,反倒是不如何看重这些俗礼,他轻轻地一颔首,放下医箱,用了垫枕垫了薛昭的手,手指搭了脉,面上不见多少颜色,但薛昭却是莫名忐忑了起来,只道:“我受伤不重,应是没有事的。”
许太医确实不年轻,但须发皆白,面目又是常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听卫绾说起其人已近耄耋,薛昭乍一听起来还是有些不信的。
现今的人,面目少有符合年龄的,多是长相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只不过像那卫玠,也是少数,才八岁的年纪,看起来便和别的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般大小。这其中缘由之根本还是在于朝廷开化已久,与胡人通婚的不在少数。
朝中太医,薛昭只听说过寥寥的几位,还是因着京内总有贵人延请的缘故,这一位只看年纪这般大,就该是有些名声,本不该自己是没有印象的,卫绾又是说,其人十几年前就请辞了太医院,平时也不曾与人交游,心中才稍稍释然了些。
当然了,这些卫绾说,都是之前薛昭吃粥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绾谈话,几句中套出来的,汤药甚苦,卫绾又恐蜜糖减了药效,并不许她用,一旦她喊苦了,这用唇舌相送,她等闲又是拒绝不了,还不如随意说说话,一则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用多觉得药有多苦,二则便是转移了卫绾的注意力,这汤药是能喝多慢就喝多慢,最好是凉了来,凉了不能入口,便就是不能喝了,但卫绾哪里不知晓她这些小心思,也不拆穿,就陪着她玩,等到最后汤药终于凉了,看薛昭那眉飞色舞起来的样子,才道:“炉子上煎的还有许多,这时辰过去了,味道该是要更醇厚些。”
薛昭才作罢。
几番折腾下来,两个人都是累的。
许太医向薛昭拱了拱手:“姑娘你这才是不正常,平常人受了伤,无论大小,这治愈便是一个过程,你昨夜来我府上的模样甚为惨重,可今早便是醒了,饮食也无碍,这并不是好事,而是坏事。”
薛昭想了想,道:“我在……我之前也受伤诊过医,那位大夫与我说,切不可妄动内力,不然势必伤重,药石无医。”
薛昭此前只诊过一位大夫,便是敦煌城主府上的那位府医,旁边卫绾听了神色莫辨,无非是想到当日问了那府医关于薛昭的情况,府医未答,她用了其妻女的性命相胁迫才使其吐露了一二,但自此,那老府医便从值内退了下来,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时,冷不防便是听闻了其自缢的消息,没两天,老府医所谓的妻女卷了钱财便是跑了,才知这老府医并不曾娶亲过,这妻女实是他长兄的,老夫少妻,长兄死了后,由于孩子年岁小,敦煌事端又湍急,对外才妄称作是夫妻。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以此诫,后来卫绾做事才多加考虑了些,自然,那也是后话了。
“那位大夫说的没错,可姑娘可知晓那位大夫为何会如此说么?”许太医捋了捋长须,似是考问。
“他与我说过,是我丹田内蕴藏着一股内力,本不为我所用。”
“可姑娘这些日子是否有所感觉体内内力使出愈发顺遂了?”
薛昭细细思索了一番,感觉似真的是这样,虽还有些犹疑,但到底是点了头。尔后许太医也便不看薛昭,转脸向了卫绾:“她心脏受过重创,那溢出的内力有部分做了修补,你喂她的丹药药效还有些未用尽,也调和了不少,不过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就当前来说,妄动内力已是不可能,你便不考虑将她内力全解开了来,只要不死,她便是你最大的助力。”
先还是一口一个姑娘的,这一旦对了人,她她她的,便是十根手指都数不清,虽不知这许太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也可知自己在其心目中,大抵还比不上它手里的一套银针更值得人看重。
卫绾可不会被许太医这套论调牵着鼻子走,她看起来倒是极相信许太医的医术:“我想许大人总不至于只有一个法子来医人的。”
“是还有另一个法子,但我总不觉得这法子你用起来比之我方才说的你更会用它。”
“不说说又怎么知道。”
“你便看了,她每每受伤,只要遇了生死绝境,体内内力自动回护,便不至于死命,这其中也是有消耗的,只不过伤不及性命,那股内力就还gui缩于丹田,要掌控好这样的一个度,可谓是千难万难。”
卫绾还没有什么表示,薛昭便开口了:“我是觉得这法子比之前的好。”这并不是她说大话,从敦煌开始,她所遭遇的那一次不是生死绝境,可不都是好好活过来了。
是可一试。
“我不许。”但卫绾还是拒绝了。
许太医倒也不劝诫,只道:“这真气暴走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又哪里会久的,你可不要以为你救的了她一次,第二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薛昭也觉得许太医说的对,这两个法子总是要选一个的才好,不然,难道真的是要坐以待毙么?可她也不敢擅言,她如今和卫绾一起,那总是要听过卫绾的话才好。
“你信我么?”卫绾忽然道。
卫绾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