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根稻草,同时落下。
这是决对的警告。
于君泱冷笑一声,揉了揉自己被割下去的头发,道:“段小元帅有多少的稻草够扔?”
段长歌语气淡淡道:“那要看,会有多少人来送命。”
于君泱道:“你就这么肯定,不会有人杀你?”
段长歌道:“在确认某真的没有价值之前,不会有人敢这么干的。”
她现在就是于君曳自认为的,要挟段思之的筹码,自然不会把她如何。
同样,他也不会允许有人将她如何。
如此有恃无恐。
于君泱不喜欢这样的人,这会让她想起于君曳之流,有个那样的叔叔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再有一个那样的晏氏,恐怕她会疯。
但段长歌这个很好,长得好,出身好,身手也好,只是说话不好。
于君泱认真地想着她舌头拔下去的可能。
“本君是西凉的皇帝。”她眯起眼睛,目光有些危险地看着段长歌。
段长歌道:“某知道。”
本君不是说给你听的!
她不知道段长歌是真傻还是装傻。
如果是真傻,那可是病入膏肓,无医可医,若是装傻,那就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于君泱知道多说无用,再说下去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扔过去一个瓶子,她原以为以段长歌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定然要将瓶子砸在脸上的,没想到被她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
可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于君泱道:“你保重。”
段长歌睁开眼,玉瓶上还沾染着女子身上淡淡的熏香气。
她倒出了一点,药粉细滑,气味温和,连她这样不是医者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非常好的伤药。
“多谢。”她把瓶塞插回去,然后将药了回去。
于君泱不解地接了,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陛下好意,”她道:“不过某暂时还用不着。”
手腕肿得像个匏子似的还说没事。
怕不是因为别的。
于君泱又想起她在船上说大抵是她没她心上人没的缘故,压抑着心头的怒意,道:“你那心上人是什么人?”
段长歌这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些真挚的笑意,道:“她是一个美人。”
“哦?”
“一个极有脾气的美人。”
“本君不够美吗?”
段长歌以手为枕,道:“陛下自然足够美。”
“本君与她谁更美?”
段长歌毫不犹豫道:“她。”
她的语气里带笑,“她是某的心上人,未婚妻。”
因为是心上人,所以自然最美。
于君泱冷哼了一声,抬腿便走了。
这段长歌真是个傻子,她要是说对她一见钟情,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可骗骗她,委曲求全一下不会吗?
难道在战场上也要讲什么三贞九烈?
又或者段长歌的那个未婚妻真的有逆天的美貌,让段长歌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倒好奇起来了。
肩上受的伤裂开了,疼得宛如用钝刀子割rou。
她的手也疼,这样下去,这只手废了也不是没可能。
她并非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只不过那于君泱心思不定,如果东西是于君曳送来的,她会用,但是小皇帝不行。
小皇帝给她药不像是百战侯,是出于国事,于君曳给她药,是因为私心。
她既然答应了越子临要娶她,就不会再沾染别的女人。
连一丝念想都不会留下。
她就是这样如此多情又绝情的女人。
段长歌闭上眼,突然听见了一个掌声传来。
“段少帅对我果然真心。”这声音略带调侃,关切却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这声音是?
段长歌睁大了眼睛——越子临。
“无病,”她想坐起来,但无奈身上的伤太多了,她扯到了伤口,疼得面颊一抽,又坐了回去,“你是如何来的?”
越子临没好气道:“我冒着危险来找你,你却问我是如何来的?”
段长歌想了想,道:“那……你打算如何出出去?”
越子临双手抱胸,道:“为何要出去?娇奴美婢,锦衣玉食,又有小皇帝喜欢,在这呆着不是很好?”
守卫被她的迷药迷晕了,虽然站着,却已经进入了黑甜的梦境。
段长歌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听见的?”
越子临微笑道:“在那小皇帝打算裂土为聘的时候。”
段长歌登时无言。
越子临啧啧称奇,道:“我竟不知段大人有如此魅力。”
段长歌道:“小孩子说话怎么能作数?更何况,哪有什么娇美……”
脚步声猝然响起,越子临又躲到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