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时言获求之不得,而现在,他只想让给旁人,半点不愿意面对萧琼看似冷静无比的脸。
“安王殿下与人起了争执,殿下又没侍从,话不投机,便被那大胆狂徒刺伤了大腿,好在有人发现,送到了医馆。臣知道时殿下已被送回府中,现在还没有醒来,人犯知是刺伤了皇子,便去了大理寺投案,现还在审。陛下,”言获又哭了出来,道:“是臣的疏忽,请陛下责罚!”
话里话外自然是一派无辜与忧心忡忡,却全是推卸责任,萧琼听得心烦,道:“安王为何会与人起争执?”
他那四儿子他知道,为人极不出挑,平庸至极,胆子又小,平日里素是唯诺,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与兄弟姊妹们相处也是平和安静,怎么会与人发生争执?
言获摇头道:“臣……臣不知。”
他手心里全是汗。
不可让陛下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安王平日里憋闷坏了,在宫中被萧琼喜欢的十二殿下欺负,又被几个姊妹挖苦捉弄,今日心火更旺,寻思着总之萧琼不在,也不必提防他突然提问功课,便第一次大着胆子去了酒肆。
酒肆中有几个富家子,他因一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和人家吵了起来,无非是那富家子弟不懂先来后到,强抢了他的酒。
若是放在之前,他忍忍也算了,但今日他受尽嘲笑,且喝了酒,只觉得一团邪火越烧越旺,按住了酒坛。
那几个富家子弟自然不依,你来我往,就打了起来。
有一个下手不知,捅了安王一刀,捅完才知是皇子,被几个同伴劝了,将人送去医馆,自己也去了大理寺投案。
不过萧琼极重祭祀,祭祀时需沐浴更衣,即使不能去祠堂,也要潜心祝祷,只能念经祈愿,更别说喝酒了。
如是知道,他这太傅的位置也算做到头了。
“当时是何人当值?”萧琼道。
言获哑声道:“出事后臣也去了兵部,是……”
“是谁?”
萧琼的语气已有几分不耐。
“是段帅。”言获立刻道。
萧琼本手中拿着个乌木的扇子,言获低头不敢看他,只听咔的一声,整个人更是颤得厉害。
“段思之?”萧琼似是不信,哼笑了一声,道:“言太傅,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他最放心的就是段思之做事,若是段思之都能出现这样的纰漏,那么大齐,岂不是无人可用了?
言获道:“臣不敢。陛下大可亲自去查验。”
是,他想了想,是段思之。
他亲自下的令。
“段思之呢?他人在何处?”
“臣不知。”
“不知?”
“据说段帅一早便不在城中,并不知道他在哪。”
萧琼微笑道:“言太傅是说,朕令他主管京中布防,他却不在京中,不知所踪?”
言获诚惶诚恐道:“臣不敢!”
萧琼道:“朕看你没什么不敢。”他极尽优雅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滚。”他说。
“滚!”
这次砸到地上的还有茶杯。
言获心惊胆战地出去了。
段思之带着一万五千人守卫京中,主帅却不在城内。
萧琼冷冷道:“越子镜。”
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道:“陛下。”
“去找段思之,他若是在京中则已,若是不在。”他将扇子扔了出去,道:“将这个给他。”
镜拿起扇子一愣。
他知道萧琼是真的生气了。
……
越子临要买糖,自然是段长歌付账。
段长歌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她买的太多了些,多的段长歌都拿不过来。
她忍不住道:“无病买这么多,是要屯起来做嫁妆?”
越子临笑道:“是聘礼。”
“哦?”她竟是有些惊讶了。
“给你的,收着吧。”她清点了一下糖袋的数目,又拿出了两袋,“这回便对了。”
话说的好听,不过是不想拿着。
段长歌哭笑不得,道:“聘礼还可以往回收的?”
越子临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漆黑的眼睛盯着段长歌看,段少帅脑袋一热,恨不得越子临说要她的命,她都能二话不说地给她。
“无病说可以就可以。”她曲意道。
这么漂亮的夫人自然要顺着疼着哄着。
“前面有卖糖人的。”越子临道,将手里那些糖尽数塞给了段长歌,又兴高采烈地朝那个摊子去了。
“你等等我。”
“你快些。”越子临真的停下来等她。
原因很简单。
没钱。
“要不要捏一个?”段长歌问她。
越子临摇头道:“不了。”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