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林萧见了,笑道:“笑得真傻。”
“那我不笑了。”洪小砂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她原本就不是爱笑的人,遇见林萧后才有了那么多笑容,现在却被林萧说笑得傻,真的以为自己笑得不好看笑得傻,殊不知林萧只是说她的想法傻气又令人心疼而已。“要说傻,是你才对,都逃走了还跑回来。你看,又被抓住了吧。”
“是啊,不过你给我指的路也逃不了。”林萧对洪小砂吐吐舌头。
“唉。”
“当时你让我往山上跑,谁知山上就是五潭教的老巢呢。”
“我想的是山上树木多,好躲避。”洪小砂想起在湖边的时候手忙脚乱,做什么都像是困兽之斗。
“我觉得啊,这山上的一切五潭教都了解得很清楚。”林萧说。老太婆抓她们上山时,一手拎着她一手拎着洪小砂,走在连羊肠小道都没有的山坡上,却走一段看看周围的树木,每看一次都能找到继续往上的道路,不多时便到了山顶。
“老太婆抓我的时候说是要让我们做祭品,你记得吗?”洪小砂问。
“记得。”林萧点点头,“你有什么办法脱困吗?”
洪小砂苦笑,有办法她早就使出来了,怎么会待到现在。林萧看见她的苦笑不再多问。
“小砂,你娘也这样给你揉过吗?”林萧一边揉一边问道。她想起了家人,心中不禁感到苦楚不堪,如果爹娘或是哥哥在身边绝不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没有。”洪小砂黯然。记忆中,娘曾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她长大后相处中却觉得娘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每天忙着张罗银器店生意,生意好的时候回到家中就坐在桌前一遍一遍数手中的铜币,生意不好的时候总是大骂父亲,对她和弟弟倒一直颇和气,或者说是一直都很生疏。她更愿意娘对她也像对父亲一般,至少是亲人的感觉。
“告诉你一件事。”洪小砂拉住林萧的手,示意她不用再揉了,“在市集上,村里那些孩子说的话是真的,我曾失手杀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朝廷要犯……大家还都说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我爹对我还好,但我娘却时时都忌惮着我,所以村里人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林萧看洪小砂说话时一脸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但她知道,洪小砂不是接受大家的说法,只是她自己都迷茫。洪小砂提到的杀了朝廷要犯只是失手为之林萧颇为不解,问道:“你说杀人是失手?”
“是的。至少我认为是失手。”洪小砂深吸一口气,顿了顿,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那年我七岁,庙会上为了我弟弟和人打赌,结果输了,被灌了一壶酒,酒醒后身在一所破庙中,手中握着一柄匕首,上面全是血,循着血迹看去就看见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喊叫外面就冲进来一群官府的人,那些人说我杀了朝廷要犯,是惩恶扬善……但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就算是要犯也要在官府审一审,而且执行死刑也绝对不该是我……可是,这事根本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后来不了了之了,不过,在哪以后原本就不待见我们家的村里人更加见到我就避之不及。”
洪小砂竟然有这样的经历,林萧震惊不已。
洪小砂见林萧发呆,问:“你怕我吗?”
林萧摇摇头,心想,她告诉我这么多经历,我是不是也告诉她我的身世呢?林萧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
随后,一阵更加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洪林二人依偎着往牢房的角落缩了缩。片刻后,两个中年女人来到牢房门前。女人们的穿着和抓住她俩的老太婆一模一样。
两个女人中年纪较轻的一个拿着一柄钥匙欲打开牢门上的大锁,拿着铜质钥匙在锁孔处戳了几下却因为光线昏暗没戳到锁孔中,反而失手将钥匙掉落到地上。
林萧眼疾手快,钥匙落地的一瞬就要冲过去抢,洪小砂一把拉住她。
林萧不明就里地扭头望向洪小砂,洪小砂压低声音在林萧耳边说:“拿到钥匙我们也逃不出去,外面看守肯定也不少。我俩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你忘记了抓我们的老太婆武功多高?并且,我的右手至今还是断着,等等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见机行事。”
听完洪小砂的话,林萧不再冲动,疼惜的看了一眼洪小砂的手臂。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她无法想象洪小砂是怎么一直强忍着剧痛没有叫嚷也没有抱怨。
钥匙掉落后女人弯腰去捡,林萧眼尖地看见女人锁骨处有一个刺青,具体是什么花纹却没有看清。她扭头望向洪小砂,洪小砂也正满脸疑问的看着她,想来也是看见了那刺青。
洪小砂自幼生长在位于盛莲国边境上的繁华小镇,来往商客众多,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多,她自认为比身在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林萧知道得多。但锁骨处有刺青是怎么回事她实在不明白。
因为个人喜好或者宗教崇拜才刺上的?洪小砂知道这样的解释实在太不符合情理——盛莲国国君在开国之初就下令全国民众绝不允许刺青,有刺青的人均被官兵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