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做贼、不可千年防贼;如果杜文桢当真要拂自己的面子,恐怕动手之前,也是要仔细忖度一番的——那样一位富贵已极正当红的人物,怎会愿意去和杀手结下梁子?
于是陆雪征一挥手:“不提杜文桢,只找那几个混蛋算账。先把家务事解决了,再一致对外。”
先兵后礼
陆雪征拿着一只Jing致的小喷壶,站在窗前浇花。小猫坐在窗台上,睁着两只大圆眼睛盯住喷壶,一个脑袋就随着壶嘴左右摆动了。
陆雪征瞄了它一眼,心里盘算着把它阉掉。
小猫并没有危机感,看的高兴,还伸出一只爪子去抓花叶,然而冷水流淌而下,这又把它吓了一跳。细细的“喵”出一声来,它仿佛是困惑了,站起身来竖了尾巴,很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
陆雪征放下小喷壶,抱起小猫。小猫胆子小,软绵绵的蜷缩在他的臂弯中,一条后腿垂下去,陆雪征没留意,它也不晓得把腿收上来。
这时,金小丰推开房门,把个锃亮的大脑袋伸了进来:“干爹。”
陆雪征抬头望向他。
金小丰西装革履,打扮的相当阔气,是爆发的赌场老板的派头:“俞振鹏的汽车被人砸了。”
陆雪征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把小猫放到了身边的写字台上,并没有关心俞振鹏的安危,因为知道这些干儿子们各个皮糙rou厚,纵算是挨了一顿胖揍,也没什么的。
迈步走向门口,他带着金小丰快步离开了。
金小丰亲自开车,把陆雪征送去了法租界地带。汽车开的不算快,沿着大街匀速前行。街旁咖啡店内的李绍文从大玻璃窗内看见了,马上起身跑出去站在路边。汽车稳稳停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在半开车窗边深深弯下腰去,对着车内的陆雪征低声说道:“干爹,杜文桢已经进了紫竹林饭店,带了几个女人吃饭,不是大请客。外面保镖能有十人左右,全带着枪。”
陆雪征面无表情的微微一点头:“你们不用跟我进去,带着人守在街上就好。应该不会大动手。”
李绍文当即答道:“是!”
陆雪征对着前方一挥手,金小丰会意,继续开动汽车。
陆雪征,貌似单枪匹马的,来到了紫竹林饭店。
推开车门下了汽车,他连金小丰都不等,拖着手杖便大踏步的向内走入。门童摸不清头脑,没敢上前;侍者笑容可掬的迎过来了:“先生,欢迎光——”
话未说完,他被陆雪征抬手推了个踉跄。
根据事先搜集的信息,陆雪征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杜文桢专用的雅间。
停在雅间门前,他也不敲门,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
雅间洁净宽敞,正当中摆着一张大圆桌,首席上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长袍男子,长脸高鼻梁,正是杜文桢本人;另有四五名红粉丽人围坐在一旁,本是莺声燕语笑意嫣然的,不想房内忽然闯来不速之客,便吓的花容失色,低低的惊叫出声。而陆雪征回身挥起手杖一抽门板, “咣”的一声先把房门关上了!
杜文桢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一眼便看出来人并没有直取自己性命的势头。面不改色的站起来,他丝毫不怵,朗声问道:“兄弟,敢问高姓大名啊?”
陆雪征绕过圆桌走到了他面前:“俞振鹏喊我一声干爹,你说我是谁?”
杜文桢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神情立时就僵硬了:“你是陆……陆老板?”
陆雪征直奔主题,不扯闲话:“听说,你派人把俞振鹏的汽车砸了?”
杜文桢久闻陆雪征的大名,可是从未亲见;如今倒是相见了,然而对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咆哮而来,竟是个不好打发的模样。板起脸来正视了陆雪征,他也严肃了面容:“陆老板,你这是要为俞振鹏来向我讨公道了?”
陆雪征摇了摇头:“杜老板,大错特错。我陆某人还不至于要等着你来给我一个公道。”
杜文桢上下打量了陆雪征:“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雪征答道:“俞振鹏在码头一直经管上海易老板的货轮,让他继续管下去。他人少,肚量小。你吃rou,给他一口汤喝就够了。”
杜文桢听闻此言,立刻是皮笑rou不笑了:“陆老板,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他这毕竟是蝗虫吃过了界,我这边纵算是答应了,可一旦开了禁,将来别人也都照例子来找我,我怎么办?”
陆雪征冷笑一声:“你有你的办法,别来问我。”
杜文桢看他来者不善,暗暗的想要把保镖叫进来,然而一时没有机会,又想对方毕竟是单枪匹马,而自己也有几手功夫,一旦动武,未必一定立刻就败,便勉强撑起架势,傲然说道:“陆老板的火气不小嘛!可在我杜某人的地界上,就得讲我杜某人的规矩!”
陆雪征听闻此言,便对着杜文桢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就怪不得我不讲礼数了。”
杜文桢听他话头不对,当即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