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了。陆雪征虽然喜欢皮光rou嫩的小白脸,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易家这位二少愣头愣脑的,这当然是他的有趣处,不过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有趣,也够让人头疼。
“今晚还是咱们两个睡。”他穿着裤衩坐在床边,膝盖上的血痂粘住了纱布,紫红硬结。抬手一指门外,他放轻声音说道:“不怪他爸爸看不上他,那就是个二愣子!你端盆热水过来,想法子把这纱布给我揭下去——你笑什么?”
金小丰低头走去浴室,果然放了一盆热水端过来,又把毛巾浸shi了,小心去擦陆雪征那腿上伤处。陆雪征低头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金小丰没看他,垂头低声答道:“没什么。”
“那你还笑?”
金小丰倔头倔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依旧是翘着:“我就想笑。”
陆雪征从未听他以这种撒野撒娇的语气对自己讲过话,不禁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又感到了好笑。抬手对准他那个锃亮的光头,陆雪征凿了一个非常清脆的爆栗:“我疼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得意上了。不孝的东西!”
金小丰费尽手段才撕下了纱布。陆雪征这回也不再包扎了,伸长双腿仰卧下去,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举起翻开。金小丰洗漱更衣后上了床,倚靠床头半躺半坐,因见陆雪征那看书的姿势实在别扭,便把他扶起来偎到自己胸前。陆雪征看书,他从后方射出目光,也看书。看了几行,他移开目光——虽然他认字不多、文化有限,但也看出此书必是yIn棍出品。
“干爹,易先生要在家里长住吗?”他忽然问道。
陆雪征心不在焉的一摇头:“不能。”
金小丰抱住了陆雪征:“我看干爹好像是很喜欢他。”
“那倒是。”
“干爹舍得让他走?”
陆雪征合上书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难道还要打算天长地久吗?相好的时候,我对得起他;将来一拍两散了,各走各路,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万一易先生那边不同意呢?”
陆雪征坐起来,回身拍了拍枕头,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金小丰一眼,口中说道:“他还能控制我不成?”
金小丰默然半晌,末了才虚弱的说道:“干爹,我不是要控制您。”
陆雪征仰面朝天的躺了下去:“你到干爹身边来,也有十四年了,干爹还不明白你那点心思?”
金小丰俯身躺了,又一直向下蹭,拱到了陆雪征的身边:“我……我对您没有坏心。”
陆雪征抬手搂了他,让他探头枕到自己的肩膀上:“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有主意了,不听话。”
金小丰听到这里,就决定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提也没用,对牛弹琴,还惹得干爹起疑心,真是没意思。也怪自己异想天开,干爹给自己几分好颜色,自己就预备着要开染坊;殊不知就算韩棠在世也拦不住干爹出门去打野食儿,何况自己?在干爹眼中,自己也许一直是狗熊蛮牛一类的存在,远远没有和他谈恋爱的资格!
思及至此,金小丰起身关了电灯,然后上床拉起棉被盖了两人,睡觉。
狗熊宝宝似的一头顶在陆雪征怀里,他心中十分平静——事在人为,慢慢来吧。其实就凭他当初那个满头瘌痢的恶心模样,陆雪征也的确是没有爱上他的可能;不过来日方长,他是有耐心的。
119横刀夺爱...
俞振鹏提着个小箱子来到陆公馆,箱子里装着英镑,是他送给干爹的孝敬。
进门时,陆雪征正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读一封译好的电报。电报是上海易崇德发过来的,说是那娘儿俩已经平安到达了,易家派人看护着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初就能继续上路南下了。
除此之外,易崇德还询问了易横涛的近况——毕竟是亲儿子,虽然古怪不成器,但是由着他赖在天津,也不是长久之计。
陆雪征字斟句酌的将回复语言写在一张纸条上,让金小丰出去发回电报。俞振鹏见干爹还挺忙的,便要识相告辞,然而陆雪征拦住了他:“你先不要走。家里现在就一辆汽车,还被金小丰开走了,你等一下,送易家二少去趟劝业场,他想买点东西。等他逛够了,你再把他送回来。”
俞振鹏连忙起身答应下来,又疑惑问道:“易家二少?可是上海那个易家吗?”
陆雪征一点头:“就是易崇德家的老二。所以你路上恭敬一点,把他伺候好了。”
正当此时,易横涛步伐轻快的走了进来。
临走之时,易横涛还问陆雪征:“你真不和我一起出门?”
陆雪征微笑着摇了摇头:“天热,没兴趣。”
易横涛不甚甘心的盯着他,脸上要笑不笑的——其实没想笑,有什么好笑的呢?可是的确又很想笑,因为不知道陆雪征在下一秒会做出何种举动、说出何种言辞来。
陆雪征总逗他,逗得他又气又笑又脸红。他自由自在惯了,从来不在旁人家中久住,如今也知道应该告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