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绑架我。”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快走吧。家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一定寂寞。张叔叔有媳妇有儿女,天天热闹;你也娶个媳妇做伴,将来有了小孩子,我给他们做大哥哥。”
李继安听到“家里”二字,气息一颤——陆云端一走,他又没有家了。
苦笑着伸手摸了摸陆云端的头发,他咳了一声,随即不肯再看旁人,咬紧牙关迈步走向前方的卫士长。而陆云端放下手来,扭头把嘴凑到了陆雪征的耳边:“爸爸,算啦!”
陆雪征紧紧的搂抱着他,非常大度的转身向院内走去:“好!云端说算啦,那就算啦!”
陆云端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抬头向金小丰伸出了手,非常响亮的唤道:“哥哥!你想没想我?”
金小丰收起手枪,跟在后方微笑了,又握住了他那只小手,闷头闷脑的答道:“想。”
陆云端又扭头在陆雪征的脸上亲了一下:“爸爸呢?”
陆雪征腾出一只手,在他那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爸爸都要想死你这个小混蛋了!”
陆云端东张西望,感觉周遭的环境久违而又熟悉。往昔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浓郁起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认为这才应该是自己的家,自己终于是回了家!
陆雪征扒了陆云端那一身粗布裤褂,发现孩子身上被晒得很黑,倒的确长高了一截。陆云端自己站在水池前洗脸刷牙,然后迈进浴缸坐下,非常快乐的往身上涂抹香皂。陆雪征坐在浴缸边沿上,笑着看他;而金小丰捧着一套提前预备出来的新衣走进来,然后没走,倚着门框也是看他。
陆雪征出言问道:“儿子,李继安对你怎么样?”
陆云端在满头的香皂泡沫中闭上了一只眼睛,实话实说的答道:“爸爸,就因为他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不让哥哥开枪啊!”然后他一挥手:“唉,别管他了!我听队伍里的参谋说,他又要上战场啦!”
陆雪征和金小丰相视无言,感觉一年未见,这陆云端的言谈举止越发少年老成了,而且嗓门也大了许多。
在穿上一身崭新笔挺的小西装之后,陆云端弯腰系好皮鞋鞋带,而后昂首挺胸,开始在楼内上下徘徊,一边踱步一边若有所思。
陆雪征和金小丰见状,一起感觉莫名其妙,殊不知陆云端在山村里野的太久了,如今骤然回归家中,颇为不适——他是在寻找陆家少爷的感觉。
如此寻找良久,他仰起头来,抬手正了正衬衫领结,然后摇头摆尾的晃了晃脑袋。蹦蹦跳跳的跑回浴室,他用梳子蘸了水,在玻璃镜子前给自己梳了个小分头——终于找到感觉了!
大师傅在厨房里煎炒烹炸,仆人乘坐汽车出门,从馆子里往回运那招牌菜肴。陆云端将一只小板凳搬去客厅,站上去揭下了墙上那幅蛤蟆图。
“这个不好看!”他的音量恢复正常,沾沾自喜的从小板凳上跳下来:“过两天,我画个更好的!”
陆雪征接过那张蛤蟆图,想要保存起来做个纪念。从角落处的小五斗橱中搬出一只大木匣子,他拉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叠着陆云端这些年的Jing品画作,足有厚厚一沓。陆云端站在一旁,就见父亲把蛤蟆图平平整整的放进去,随即合上匣盖,珍而重之的把匣子放回原位。
这让他心中一暖。张开双臂搂住父亲的腰,他闭上眼睛,忽然非常想要撒娇。于是用力清了清喉咙,他开始像一股融化的蜜糖一样黏软起来:“嗯哼……爸爸噢……”
正当此时,金小丰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陆云端一眼叨住了哥哥的光头,马上伸手扯住了金小丰的裤子:“嗯哼……还有哥哥噢……”
金小丰哭笑不得的一咧嘴,刚要向这父子两个通知开饭;不想陆雪征弯下腰来,拖着长声做出了回应:“嗯哼……儿子噢……”
153皆大欢喜 ...
晚饭过后,丁朋五等人闻讯赶来,一个个笑的像花似的,向干爹进行铺天盖地的祝贺,又围着陆云端问东问西。陆云端站在人群之中举目四望,忽然心有所感,虽然依旧伶牙俐齿的一一作答,但是隐隐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待到这些人告辞离去之后,他拉住父亲,仰头问道:“爸爸,白嘉治呢?”
金小丰在一旁听了这话,倒是觉得不好作答,哪知陆雪征不假思索的说道:“死了。李继安绑你那天,他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死了。”
此言一出,金小丰立刻望向陆云端,觉得小弟年纪毕竟还小,干爹这样冷淡坦白的讲述死亡,似乎不很合适。然而陆云端点了点头,只是“哦”了一声。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陆云端的情绪显然是有些低落。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前,他摊开白纸写写画画,想要画一个白嘉治出来,可是一年未见,他已经不能把白嘉治的相貌完全回忆清晰。涂涂抹抹的画了两张,他觉得很不满意。这时,陆雪征亲自端了一盘水果送过来,又蹲在旁边观看:“这画的是谁呢?”
陆云端不愿吐露心事,于是放下铅笔拿起一只白梨,“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