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吹进来,带进来一片雨点。很快,噼里啪啦的雨点急如鼓点,落得更加狂暴。
邱明泉跳下床,跑到落地窗前,把最后两扇敞开的窗户关上了。
豪华的主卧里有点气闷起来,两个人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深沉夜色,耳边是嘈杂的雨声,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
与此同时,距离东申市近千公里以外的某处,沿着河道不远处,整整齐齐地搭建着一排临时军用帐篷。
这里的雨势比远方的东申市还大,密集的雨点打在帐篷顶端,发出惊人的响动,可是躺在帐篷里的年轻士兵们,却都七歪八斜地睡得无比酣沉。
白天里,所有的人都在奔忙着,远处大堤水位在不断上涨,越来越多的青年群众和子弟兵们坚守在前方,运送沙袋、巩固加高河堤,而他们这群来自于本地军校的大四学生们,同样作为现役军人参加了防洪抢险。
大量人员需要饮食后勤,除了在抗洪一线直接面对洪水,还有同样多的人奋战在二线,这个帐篷里睡着的年轻人,白天里都被分配到了各处,负责送饭、运输物资、分发物品。
整整一天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任务下来,就算是经过军校的四年艰苦训练,这些年轻的学生们也都疲惫到了极点。
帐篷里并排的行军床上,一个个睡得姿态全无,此起彼伏的鼾声像是打雷。甚至有些男生累得脚也不洗就陷入了熟睡,整个空间里狭窄又不通风,散发着熏人的脚臭味。
帐篷门帘一掀,两个披着雨衣的身影一前一后悄悄走了进来,前面腰杆挺直的连长约莫三十来岁,脸色黢黑,一双眸子虽然布满血丝,却依旧炯炯有神。
他身后,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提着光线微弱的应急灯跟了进来,正是向城。
两个人挨个巡视了一圈,向城一眼看见最边上的一张行军床上一个男生的脚上还套着满是泥泞的胶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悄悄走过去,把应急灯放在地上,蹲下身,把那个男生脚上的胶鞋轻轻脱了下来,又把他的小腿搬回床上。
睡熟中的大男生哼唧了一下,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忽然有点委屈地叫了一声:“妈……”
向城怔了一下,才站起身,跟着连长一起出了帐篷,在风雨里接着巡查下一个帐篷。
“你先去睡吧,白天你比这些娃还累呢。”连长小声道。
向城摇摇头:“没事,我不累。巡完房我再休息。”
连长不再坚持,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巡了一圈,这才回到了他们俩的帐篷。
向城端来了冷水,两个人凑合着在应急灯下随便洗了洗脚,终于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这几天累着了吧?”连长是个山东汉子,说话家乡音挺重,熄了应急灯后,帐篷里一片黑暗。
“还行,毕竟也在学校里熬了五年呢,哪有那么娇气。”向城不以为意。
连长也笑了:“你小子挺狠。刚分你过来跟着我带这批学生兵,我还寻思着,这小脸这么白,一看就是没吃过苦,怕是在学校里混个业务垫底吧?嘿,没想到居然看走眼了。”
向城在黑暗里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脸色就是天生这样,怎么也晒不黑。晒一阵子黑了,捂几天就又白了,真烦人。”
这话是真心的,身为一个即将毕业、极可能分配去连队带兵的副连长,长着一张娃娃脸就算了,要是再顶着一身白皮肤,那可真是没什么气势。
身边的那些同学,五年下来,谁不是一个个练得一身腱子rou加粗黑皮肤?再加上扯着嗓子中气吼上几声,面对新兵蛋子也能唬得住不是?
赵连长哈哈笑了:“不怕,带兵这回事,瞧的是真功夫。到时候谁敢不服你,使劲Cao练他们五十公里,陪着他们一起跑,到时候一个个就都得跪下!”
这孩子是指挥专业的毕业生,刚刚还在实习期最后关头,这就被一纸调令拉来了抗洪前线,带着他实习院校手下的一批大四学生、
赵连长毕竟在部队好些年,眼光毒得很,相处这些天,早就看出来向城身上有股子狠劲,业务素质没得说,也完全吃得下苦。
向城“嗯”了一声,带着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敢不服,就训练场上见真章。射击、急行军,负重越野,亲身上演示。”
“对,部队就服气真本事,叫他们瞧瞧长官的威风!”赵连长哈哈大笑,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翻身下床,在衣服口袋里翻找出一个塑料袋。
“给你,你托我的事办了。我今儿上午去总指挥部那边汇报工作,趁着那点时间,给你找地方充了一个小时。”
怕被雨水泡着,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的,严严实实裹着一个手机。
向城大喜过望,慌忙从行军床上跳下地。一把接了过去。
在靠近洪水肆虐的大堤附近,哪里找得到充电插座,他的那款诺基亚早已经电量耗尽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叫连长帮着充电,打开一看,这时候的手机屏幕极小,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