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也挺来气,抬头质问:「杜校长,您说我俩有罪,啥罪?我俩是和男
学生胡搞,可谁也没强迫谁,他情我愿,谁管得着?您现在让我俩完成四五个人
的工作量,而且还挂着您亲戚的名字,您那几个亲戚啥活儿不干,每月照拿工资
福利,我俩累死累活每月只拿一半的工资,吃的饭也仅仅是青菜豆腐,我也想问
问您,咱们到底谁有罪?」
老杜听完直拍桌子,大怒:「放屁!你俩还造反了?!臭保洁!还敢跟我顶
嘴!信不信我把你俩的工资都扣了?」
小刘再也忍不住,提高调门:「你敢扣工资我就不干了!老娘还不伺候你!」
场面一时僵持,老杜眼睛转了转,态度软下来,清清嗓子说:「我也知道你
俩心里不平衡,可现在情况就这样,你们是辛苦些,但都是暂时的,这样,等放
暑假我会重新做人事调整,你们的工作量会降下来我也会酌情提高你们的福利待
遇。至于你们和那些男学生的事儿就当过去了,以后咱们谁也不要提。好,就这
样吧,你们去工作,我这儿还有事儿。」
从办公室里出来,小刘狠狠啐了一口:「操你妈的!」
我劝解:「算了算了,她不说了,等放假就好了,这也快放暑假了,咱们再
忍忍吧。」
转眼到了周三。
所谓家长开放日就是学校全天开放门禁,家长们可以自由出入,只要不影响
正常教学工作,随便参观。
用了整整一上午才做完教学楼的保洁,中午好歹吃口午饭,下午我和小刘各
自打扫游泳馆和篮球馆,时不时的,有家长来到篮球馆参
观,三个一群两个一伙
说说笑笑,我边擦地边大声提示他们不要破坏卫生环境,真心希望这些家长们别
四处乱转,更不要随手乱扔垃圾。
擦干净地板我又开始擦座椅,这时,从中庭楼梯走上来一位中年男人,年纪
五十出头,个头儿不高体型偏瘦,头发稀疏,面相倒很和蔼,带着近视镜,上身
白衬衫下身黑裤子脚上黑皮鞋,他随手坐在看台上。
那里我刚擦过,顺嘴说:「家长请注意,清您爱护环境,不要乱扔垃圾,谢
谢合作。」
他侧脸看看我,笑着问:「老大姐,您是这儿保洁员?」
我瞥了他一眼,擦擦额头汗,继续弯腰干活儿,嘴里说:「老大姐可不敢当
,看岁数我应该叫您老大哥。」
他听了微笑:「也是,我岁数应该比您大。那我叫您老妹子?」
我这儿累得腰疼,那有心思和他闲扯,可他又是家长,不好得罪,只能应付
:「您叫啥都可以,只要别弄脏座椅地面我就感激不尽。」
他笑:「您放心,我会注意的。老妹子听口音老家离着不远?辛家台?陆家
台?」
我一听,抬头看看他:「辛家台的,您呢?」
他笑:「呦,那咱们也算半个老乡了,我是李家嘴子的。」
我听了笑:「敢情是老乡!李家嘴子就在我们前面,我远房二姐就嫁到那里。」
他来了兴趣,问:「哦?哪一家?」
我想想说:「李宝田家,二儿子。」
他大笑:「哎呦!还真是亲戚了,李宝田我要是论辈份还应该叫他三大爷!」
我笑:「您贵姓?」
他笑:「我也姓李,孩子在这儿上学,今天没啥事儿过来参观参观。您贵姓?」
我笑:「还贵姓呢,辛娟。」
他点头:「看意思您也够辛苦,不过这学校的待遇应该错不了。」
我没说话,只是冷哼。
他见我表情不屑,笑着问:「咋?活儿多?」
我直起腰叹口气:「要真是活儿多钱到位也值了,可是啊,这累死累活还让
人憋屈!唉!我要不是为了这个工作,早他妈不伺候了!」
他听了点点头默不作声,我扔掉抹布索性休息一下,坐在台阶上说:「您是
外人,不知道这学校里那点破事儿,就说这个姓杜的副校长,操他妈的!老不是
个东西!教务主任那会儿就克扣教师奖金和餐补,您说但凡这种人也不遭个报应
,反而往上爬得快着呢!人家升任副校长以后我们这保洁工作量翻了两番,工资
每月六百愣是克扣一半,虽说是管吃管住,可吃的是青菜汤,住的是小破房,这
还不算,人家还安排自己的亲戚挂着名,我们干活人家亲戚每月干拿钱,我们连
人家啥模样都没见过愣是替人家卖命!操他妈的!真不如噘着屁股出去卖,虽说
下贱但总是凭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