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说好的,危家羲去见counsellor,而云少锋则和施诗他们聊一下case的事情。
下车的时候,危家羲环顾了一下车内三人,说了句“有事打电话给我”之后就走了。施诗开着车,本来想找个舒服点的coffee shop,但听从了三人中最需要照顾饮食的少锋的意见,选择了去茶餐厅吃面。
附近刚好有一家杨震经常去的,因此他闭着眼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下午茶B餐,菠萝油配加两蚊鸡(两块)的冻nai茶,如果不够的话再另外加个辣鱼蛋。云少锋刚好也有些饿了,随便点了个雪菜rou丝公仔面。施诗只要了一杯咖啡。
点完餐后,杨震左顾右盼,发现他们选的卡座桌上缺了调料盘,于是顺手取了隔壁桌的过来,将醋瓶的那一面转向云少锋。“听阿羲讲,你最近还是胃口不好。趁现在有食欲,有想吃的东西就多吃点,今天我们请。”
“那就谢谢杨sir了。”云少锋微微一笑,想起来,今天似乎是他恢复记忆后和杨震第一次见面。确实也有种兄弟久别重逢的感觉,令他觉得轻松不少。
“今日找你出来,其实确实是有些事想和你聊聊的。”施诗捏着那把小匙羹,搅拌着热咖啡,显得有些焦虑,“关于case的事,之后还有许多步骤需要你亲自出面。我想确认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还能处理得了吗?”
云少锋在桌下的手掌轻轻捂向小腹,“没问题的,之前复查,医生说我身体状态大致正常。”
“身体只是一部分,主要是,”杨震和施诗对视一眼,“危家义以前伤害过你。之前你不记得,可能情况还好一些,但现在你都想起来了,我们必须要先照顾你的感受。”
云少锋沉默了,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叫人难以看出他的想法。
施诗见他有些犹豫,立刻说:“如果你觉得太勉强的话,我可以尝试一下,以你的身体状况为理由,申请延期开庭,或者……”
“不用。”
杨震和施诗都有些惊讶,但也算意料之内。
“我这次之所以会回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那迟早也是要面对的。”云少锋呼吸似乎急促了一些,“我已经逃避了六年,再怎么扮作无事发生,也改变不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
“但是现在始终……你的身体和你的BB……”施诗仍有些担忧。
“如果施高检你有BB,你会不会停工不上court(法庭)?”云少锋问她。
“那当然不会,工作始终是工作。”施诗想了想,又说,“不过坦白说,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坦然面对你需要面对的事。但是我想我会试一试的,我不会让伤害我的人逍遥法外,所以我会去。”
“可是我不会让你去的。”杨震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我要不要去,轮得到你做主吗?”施诗翻了他一个白眼,却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耍花枪,云少锋也忍不住跟着笑。侍应正巧端上来了餐食,云少锋也有些饿了,抓起筷子,往他的公仔面里加了醋和一点点沙茶酱,大快朵颐起来。三人各自享用自己的美食,案件的沉重被香气和热雾取代。
热气腾腾的汤粉下肚,安抚了云少锋先前有些不适的胃。眼下,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给体内的小生命补充一切营养要更重要。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我们一切照原计划。开庭时间因为少锋之前入院,已经推迟了一次了,现在重新排期,不会太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施诗很自然地伸手,捏了一小块杨震的菠萝包,塞进自己嘴里,“当初少锋的新身份,是由阿羲为警方提供打击黑社会的情报交换得来的。现在如果要重提当年的事情,需要很仔细、很谨慎地处理证词,不然少锋一样洗脱不了三合会成员的身份。”
“当年警队为了给少锋抹去旧身份的痕迹,也花了不少力气,做事还是比较干净的,我相信控制权在我们手里。”杨震摸了摸下巴,“如果少锋替六年前的事情重新录一次口供,一并作为证据提交,可不可以再次延后开庭时间?”
“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危家义的律师这段时间肯定也不会闲着。”施诗显得有些迟疑。
“我不怕坐牢,只要可以打击危家义,我无所谓。”云少锋话说得可谓云淡风轻,叫杨震和施诗都十分愕然。
“……不行,你老公会杀人的。”杨震摇了摇头,“可以令你做污点证人,具体需要和O记商量。”
“污点证人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比方说,只有少锋一个人能提供的信息,而且对于警方打击犯罪有帮助的,而警方本身又无法通过寻常侦查手段获取到。”施诗又补充。
“只有少锋一个人知道的……”杨震陷入了思索之中,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忆着六年前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我知道了!只有少锋一个人才知道的!那个,那个密码!危俊林的密码!他的保险柜!”
云少锋和施诗都被他的忽然振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