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不见了。沐奕言看着她的背影,骤然Jing神一振,打了个响指,快步往前院而去。
大院里依然十分热闹,三五一群,谈诗论画品茗,一边的小吃也流水般地往上送着。
沐奕言无瑕细看,在人群中急急地穿梭着,抓着一个面熟的人便问:“厉王呢?有没有见到沐恒衍?”
洪宝倒是一下子就瞧见她了,紧跟在她身后,好奇地问:“公子你找他做什么?”
“大事!你瞧见他了没?”沐奕言有些着急,“赶紧一间间帮我去找。”
“是。”
洪宝应了一声,刚想离开,沐奕言想了想,改变了主意:“洪宝你别找了,去厨房弄些Jing致的小菜,摆到书舍最西边的第一间,我邀了几个人闲聊,你琢磨琢磨,最好上些能调动气氛的,别丢了我的面子。”
“是!奴才办事,公子放心。”洪宝响亮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跑开了。
沐奕言正要抬脚往前走,忽然觉得背后有什么在盯着她,她一下子转过身来一瞧,只见裴蔺正站在一棵树下笑yinyin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却再也不能溜走,只好冲着裴蔺抱了抱拳寒暄道:“裴兄,你也来了。”
“沐弟不躲着我了吗?”裴蔺戏谑地道。
沐奕言讪笑了两声,凛然道:“这是谁在中伤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意?裴兄丰神俊朗,小弟一直望眼欲穿,想和裴兄把酒言欢。”
“此话当真?”裴蔺立刻拿捏住了话柄,“走,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沐奕言哪里敢去,只是正色道:“喝酒还不简单,什么时候都可以,这赏春宴可不是每日都有,裴兄不要浪费了语之的一片心意,看着哪家的姑娘喜欢,不妨多聊两句。”
裴蔺摇了摇头:“没中意哪个,倒是沐弟,我看你眉飞色舞的,难道是碰到意中人了?”
沐奕言四下看了看,凑到了裴蔺耳边悄声道:“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她的发丝掠过裴蔺的耳畔,痒痒的,就好像裴蔺此时此刻的心情。裴蔺恍惚了片刻,低声道:“谁?”
“俞镛之的妹妹,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飘逸出尘,丽质天生,和俞镛之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沐奕言赞道。
“你喜欢上她了?”裴蔺显然吃了一惊,“可你不是……”
“哎呀,快来不及了,”沐奕言忽然回过神来,半个时辰眨眼即过,沐恒衍还不见踪影,“裴兄,帮我到西首那里等着她,我约了她yin诗作对,如果她来了,帮我拖上一刻,我马上就来。”
“你和她幽会,我去凑什么热闹……哎……你别走啊!”裴蔺愕然看着沐奕言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跺了跺脚,只好朝着西首的书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找得太急,沐奕言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她抹了一把汗,撸了撸袖子,顺手从一旁的桌上抄了一叠小笺扇了起来,那书僮正是刚才挂画的那个,急得抓耳挠腮:“公子,公子这是方才赏春的诗作,你怎么拿它们当扇子……”
沐奕言瞟了他一眼“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公子的画太好看了,一直有人来问,”书僮认出她来,愁眉苦脸地说,“小人愚钝,解释不了其中的奥妙,便羞愧地避到这里来了。”
沐奕言点了点头正色道:“普通人的确难以参透画中奥秘,不必自卑。”
书僮的脸庞抽搐了一下,赔笑着说:“是啊,小人正想找刚才那位神气的公子讨教一番,只可惜他看起来很难接近,又太忙,八成不会理我。”
“神气的公子?”沐奕言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忽然恍然大悟,“你知道他在哪里?”
书僮指了一下东首的书舍:“就在那里,他连赢了三盘,被几个好棋的堵在里面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沐奕言喜出望外,疾步朝着那书舍走去,果然,东首那间围了约莫*个人,沐恒衍盘坐在中间,有一男一女,分别执着白子黑棋,在棋盘上移来移去,沐恒衍依然表情冷肃,间或吐出几个字来,伸手在棋盘上挪几下。
看的人都屏气凝神,没人来搭理沐奕言,沐奕言心里着急,灵机一动叫道:“恒衍兄,有人想和你对弈,你敢是不敢?”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一个男子嗤笑了一声:“厉王殿下的棋力乃京城一绝,全京城只怕俞镛之俞大人尚能对弈一二,何人敢出此大言?”
沐恒衍站了起来,打量了她片刻,语声中带了几分轻蔑:“是言弟你吗?”
沐奕言微微一笑,神态闲适从容:“何必多言?恒衍兄跟着来就是了。”
众人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沐恒衍走了几步,沐奕言摆了摆手:“就请了恒衍兄一人,此人喜静,诸位还是请留步。”
众人有些尴尬地停住了脚步,都朝着沐恒衍看去,沐恒衍正被缠得心烦,顺水推舟地应道:“好,诸位留步。”
沐奕言松了一口气,领着他走了几步,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