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草芥。
沐恒衍就在城墙的最高处,沐奕言一眼便看到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身后,着急地道:“恒衍,怎么样?”
沐恒衍有些意外,沉声道:“陛下怎么来了,此处危险!”
“朕为什么不能来?”沐奕言握紧了拳头,勉强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一点,“朕担心你,担心这些将士们!”
沐恒衍怔了一下,忽然不吭声了,转头看向了城墙外。
沐奕言得寸进尺,厚着脸皮蹭到了沐恒衍的身旁,一起朝着下面看了过去,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看,她的小腿有些打颤,城墙原本就高,一群群的人沿着云梯往上爬,不时有人从云梯上惨叫着掉下去,也不时有云梯翻到,一连串的人倒了下去,饶是如此,那邠国的人马没有半分退缩,十分彪悍,进攻有序,战况惨烈。
“陛下你看,那里就是邠国国君的幡龙旗,袁霆祺这厮以武为尊,他在哪里这旗就在哪里,想必今天是他亲自指挥。”沐恒衍指向远处,脸色凝重。
沐奕言极目远眺,只见那高高飘扬的幡龙旗下,黑压压的数万名军队在激昂的鼓声中静静观战,严阵以待,而在最中央,有整整齐齐的一圈黑色甲军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一个人,想来就是那成明帝袁霆祺。
两下相较,沐奕言这里终究少了些许威风,她有些沮丧。
沐恒衍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几分笑意:“不过这种武夫和蛮夫,我们大齐的陛下可不放在眼里,今天注定要让他碰一鼻子灰。”
沐奕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哄朕开心?”
“陛下你看!”沐恒衍的眼睛骤然亮了,他不由自主地凑近了沐奕言,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住了,“大齐袭营的队伍到了!”
沐奕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邠*的尾部忽然有一队暗红色的队伍杀入,约莫七八百人,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邠*一下子好像割韭菜似的倒下了一大片。
那队伍一击得手,并不停留,从斜刺里穿出,直奔空旷之地而去。
就像老孟说的那样,邠*反应的确迅速,不到片刻便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攻,一队黑甲兵紧咬着大齐兵便追了上来,一红一黑两队人马好像一条长龙,在空旷处飞舞了起来。
沐奕言看得惊心动魄,反抓住了沐恒衍的手,着急地道:“恒衍,快派人去接应啊!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
“就怕他们不来追。”沐恒衍冷哼一声,“陛下你瞧好了!”
果不其然,大齐军的队形一变,在疾驰中分别朝两遍散开,分为两人一组,后面的黑家军正要弯弓搭箭,忽然却一个个突兀地倒了下来,暗红色的大齐军齐声大喝,回身猛攻,顿时把那些残兵败卒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数十丈之隔的邠*猝不及防,隔得老远都能看到他们的队伍中躁动了起来,而那一队暗红色干净利落地收拾完了黑甲兵,趁着邠国大军还没回过神来,急速地穿插到了攻城队伍前。
“连发弩!朕的连发弩!”沐奕言终于看清了,不禁又惊又喜,双手不能自抑抓住了沐恒衍的肩膀大叫了起来。
沐恒衍的语声中也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恨不得能抱住沐奕言庆贺一下:“是,陛下的连发弩真是天赐神器!天佑我大齐!”
一旁的侍卫和将士们都跟着高喊了起来:“天赐神器,天佑大齐!”
顿时,城墙上欢呼阵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回荡在旷野中,攻城的士兵被前后夹击,溃不成军,不到片刻,擂鼓声大作,城门一开,那奇袭的大齐兵回到了城内。
沐奕言站在城墙上,看着前面的邠*一阵混乱,忍不住跃跃欲试道:“我们为何不派出大军趁胜追击?”
沐恒衍摇了摇头:“邠国元气未伤,不宜追击,此战是为了立威,鼓舞我军士气,连发弩只能奇袭,真正的大战,仅靠这几把连发弩是不够的。”
沐奕言有些泄气,看着前方,邠国大军sao动已过,军容重新整齐了起来,呐喊声阵阵,一下子盖过了大齐军的高喊声。
沐奕言恨得牙痒痒的,冲着那幡龙旗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等着,等朕再弄个神器来,一炮打到你的老巢!”
话音刚落,只见邠国阵营中拍马跑出了一队人来,片刻之间就到了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弯弓搭箭,力灌千均,一支箭几乎是夹着雷霆之势便朝着城墙上的沐奕言直奔而来!
“大齐乌gui,不敢出战!”那一队人嗓门奇大,铿锵有声。
沐奕言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逃,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大齐的君王若是被这一支箭吓得屁滚尿流,这岂不是太丢大齐的脸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身旁的沐恒衍取弓、搭箭一气呵成,那支金箭犹如一道闪电破空而出,后发先至,“铮”的一声将来箭阻截在半空,箭尖相遇,火星四溅。
“尔等听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暂且寄着尔等的项上人头,等我主来取!”
沐恒衍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