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重明却仍是在他脸颊上轻抚,指尖微颤,他黯然道:“这里,擦破了皮,还流了血,还有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孟真却从那轻缓的声音里听出满满的珍惜与内疚,他摸了一下脸颊,光滑滑的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他握住宴重明的手,“一点都不疼了。”
“那头还疼吗?”宴重明神色沉重,心有隐忧。
“不疼。哪儿都不疼。”
宴重明才稍微放心。孟真只顾想着这么大的人还哭的窘迫事,却感觉脚被握住了,刚要动,宴重明将他的双脚握在手心,“别动。你身无灵力,容易困乏,还是我来吧。”
宴重明的掌心温暖,一会儿脚就被捂得热乎乎的,孟真感觉脸上也热乎乎的。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任由宴重明给他穿上了白靴。
宴重明拉孟真站起来,上下看一眼,颇为满意他这身穿着,温声道:“出去走走。”
推开阁楼的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远处的山顶堆着厚重的积雪,山腰是郁郁葱茏的树林,但是所有的树木皆被大雪覆盖。孟真从未见过这么多这么厚的雪,像是多年不化累积而成。
孟真正要出去,宴重明指尖灵光一现,手心里躺着两根羽毛,一青一红。孟真是见过这羽毛的,是他俩的剑穗。
结果眼睁睁看着两个剑穗化作两件大氅,孟真看的直咋舌,直到宴重明将那件红色的给他穿上了,他还惊奇不已,来回仔细摸一遍。
宴重明有些好笑,对孟真道:“这羽毛可以随意幻化,红的是你的。你没有失忆的时候最喜欢将它化作牡丹花。”
“真的吗?”孟真有些开心,这羽毛真是个宝贝。
“等你记忆恢复了,有了灵力,就可以随心变化。”宴重明笑着解释。
“那我能不能变一个你出来?”孟真很认真的问道。
宴重明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孟真怎么总是执着要变一个他出来。他道:“不能。”
孟真一时有些失落,宴重明困惑不已,于是问他:“你为什么想变一个我?”
孟真想了想,认真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认得你。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如果你有别的事走了,那么就还有一个。”
宴重明感觉心被揪了一把,先是密密麻麻的酸,然后那些酸慢慢又融成温温软软的暖。他牵着孟真的手,将他领口的衣裳往上拉了拉,郑重道:“不用再变一个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孟真听他说的认真,有些感动,他现在茫然未知,只有跟在宴重明身边才觉得安心。
宴重明知道他现在心中缺乏安定,又什么都不记得。他本该出了奇肱国就带孟真回引梦湖,可他却控制不住把孟真带回宴山,就两日,两日后就送他回去。
“你别担心,过两天我带你去引梦湖,记忆就能恢复了。”宴重明牵着孟真出了阁楼。
外面的积雪厚重,脚一踩上去就咯吱作响。身上红羽毛化成的衣裳暖烘烘的,孟真开心在地上踩来踩去,方才因为未知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两人往前走,一路留下两行整齐的脚印,孟真很是欢喜,他拽着宴重明的胳膊倒着走,然后再去看地上的脚印,看着看着又突发奇想:“怎么才能踏雪无痕呢?”
宴重明一直看着孟真开心的踩雪,听他一说,顿时眼中笑意浮现,一把抱起孟真,揶揄道:“想让我抱你就直说么。”然后运起灵力往前走,虽然行在雪上,却毫无痕迹。
孟真有些窘迫,他现在灵力全无,踩到雪上肯定会有脚印,可他不是想要抱着走啊,不过宴重明身上特别暖和,他忽然起了个坏心眼,把有些凉的手伸到宴重明脖子上,“重明哥哥,我有一点冷。”
宴重明看他那狡黠的小心思,忍不住笑起来,他扯开一点领口,让孟真的手放进去,“我身上暖和。 ”
不大会儿功夫,两人来到山顶。孟真要下来,远远望去,先前那处楼阁只剩下隐约的一点,在茫茫雪山里看不真切。从山上往下看,却发现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积雪覆盖,远处的山脚隐约露出雪线,有一部分已经融化了,那里露出黑色的土壤,上面有些绿色的植物。
“那是什么?”孟真指着那些植物,有些好奇。
“那是牡丹花,现在还没开。”宴重明笑道。
“牡丹花!都是你种的吗?”孟真问道。
“嗯。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两人闲适的在山顶坐下,孟真看着山脚那一片绿色的植物,在银白一片的世界里格外葱绿,再过些时候这些植物都会开花,雪山映照红花,那一定很美呀。他不由得有些期待。
说起牡丹花,他又想起身上这件红衣裳,他摸了摸,又看看宴重明身上那件,问道:“这是什么毛?真是个宝贝。”
宴重明眼睛里的笑意忽然有些意味深长,他回答道:“比翼鸟。”
孟真还在摸衣服的手抖了一下,他赶紧放下,他虽然失忆,但又不是傻子,这种为情而生的鸟,向来是比翼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