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柄长刀,没人可以近身。
康涂又想起安置在雨中的燕灵飞,着急起来,齐兵的军师不会上前线,所以他现在只能去找魏军的大夫。背后倏然传来一股煞气,他飞速转身,一支飞箭擦着他的脸划了过去,一个魏国骑兵坐在马上,对着他射出了第二箭!
康涂内心大骇,不能跑!否则将后背露出更加危险,他堪堪侧身,那支箭划破了他的盔甲,留下了一道卷这边的印子。
他后退一步,贴着悬崖边,这里为了隐蔽战士所以建了微微凸起的陇,那骑兵架起漆弓,抽出了第三支箭,微微眯着左眼对准了他。
这样下去迟早要死,康涂被雨水迷花了眼睛,用尽全身的意志才让自己留在原地,没有拔腿就跑。如果被骑兵追击,最忌讳的就是跑,但是就算不跑,他又怎么能逃得掉?
康涂想拽过一具尸体挡在身前,人死之后总是很沉的,衣物又被雨水浸shi,他竟然一手没有拉动,那尸体向下滑去,就在这时,第三支箭射了出来!
康涂半倚在石陇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却见眼前罩下一片黑影,接着就是兵器相撞的声音上的声音,赵政架着一块盾牌站在他的身前,这一箭挡住之后,直接将盾牌挥手扔了出去,将那骑兵狠狠地打了马,昏厥过去。
康涂激动道:“你!”
赵政却没说话,走到那士兵前,蹲下/身托着他的脑袋,用力一拧。
康涂跑向他的脚步一顿,猛然想到了赵政身上还穿着魏军的铠甲,是不能和说话的,更不能救他。如果救了就要将这个人灭口。
流矢漫天,血流百里,战场上尸横遍野,赵政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站在这一切之上,对望须臾,没有交谈,分道扬镳。
康涂抓住一个魏兵,用长枪架在他的脖颈上,将他推到石陇之上,问道:“军医在哪!”
那男人看着他:“你杀了我吧。”
康涂被他这句话弄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色厉内荏,手上更加用力,瞪着他道:“告诉我,你们的军医在哪!”
“齐国的走狗!”男人双目通红,吼道,“你们都去死吧!”
康涂满心无奈,只能将他敲昏,混乱的战场上,他找不到人来救燕灵飞。
燕灵飞在等他,可是这满目疮痍下正在忍受痛苦的士兵们,又能等谁来救呢?
他实在过于狭隘,不能胸怀天下,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感觉痛苦。
山下战鼓敲击三下,田婴爆喝道:“退军!”
“暂且退军!”
庞涓骑在一批黑骏马上,扬起长/枪道:“不要让他们逃了,兄弟们杀啊!”
魏军此时杀得更狠,齐兵还不能立即脱身,田婴怒道:“不要恋战!马上撤军!”
他从战马上一脚踹开一个魏兵,手中高高地举起齐国兵旗,大喊道:“齐国男儿何在!”
“在!”所有士兵吼道。
“撤!”田婴道。
在崖上的士兵爬下云梯,康涂刚一转身,被正好跑过来的康易歌拦住:“你去哪!撤军!”
康涂道:“我朋友!”
“走!”康易歌不由分说将他的身体掰过来,推了他一步,“不要拖后腿。”
康涂挣扎了一下,康易歌说:“你疯了!这是战场,今日死了近千人!都像你一样仗还打不打了?!”
在战场上抛弃受伤的同伴并非是稀奇事,很多人其实并不是死在了战场上,而是在撤军之后,成为了俘虏,被蹂躏致死,活着成为奴隶。
康易歌说服不了他,直接将康涂扛在了肩头,跳到云梯上,他没有一级一级地往下走,用单臂抓住一截梯子,放开手向下坠去,再险险地接住,片刻便到了崖底。
康涂近乎绝望,仰头看着上方。
齐军从下达撤离指令一直到撤出山谷只用了一刻,庞涓愤怒地立于马上:“胜利就在眼前,天佑大魏,追!”
“将军不可!”鲁班跑了上来,“战事尚无颓势齐军忽然撤军,其中恐怕有诈!”
庞涓翻身下马,抓住他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问道:“赵政去哪了?!”
鲁班:“……”
庞涓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赵政是你带来的,你们耍我。”
“将军,”鲁班试图说服他,“赵政只是——”
庞涓根本不想浪费这个时间,打断道:“既然他跑了,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连上你一起,斩于马下!”
鲁班心里烦得想杀人,恨不得一枪挑了他的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常明铭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们身上都挂着猴子挠出来的伤痕,又有刚才打仗时负的伤,看上去狼狈至极。
庞涓上马,大喝道:“追!”
这场大雨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树林的绿叶被冲刷赶紧,泥土混着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我猜到你在这里,”赵政说,“康涂没道理来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