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自私的人,我一看你便知,你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但汲汲一生,却注定两手空空。”
赵政并不生气:“好吧。”
祝融见这样都激不出赵政的话,怀疑道:“你是女娲的人?”
“不是,”赵政有些无奈,“其实我谁也不是,只是个普通人,龙气是个意外。”
他本想从祝融这里套出点什么话来,结果祂没完没了地问,说的也还是那两句,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你与谁都如此防备?”祝融背过手去,还在不断地发问,“你的那些朋友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赵政没有回答。
“那个人呢,”祝融饶有兴趣地道,“叫康涂的那个,我不相信你是个在意感情的人,是什么让你——”
“都是私事,”赵政耐心在此刻突然告罄,淡淡地打断道,“恕不能多言了。”
祝融看着他的反应,像是在观察什么。
赵政道:“我与我的朋友们都是身负任务而来,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就到此为止吧,祝融。”
祝融却说:“我不觉得我们说的是一件事。”
第85章 刑天之罚(十六)
赵政索性等待着祂接下来的话。
“罢了,”祝融却又不说了, “我说的是你, 不是你的朋友们,你一味遮遮掩掩, 着实扫兴。”
赵政笑了:“我怕是没什么必要与你坦诚。”
祝融:“你与谁都没有这个必要, 但人并非只做有必要的事情。感性、冲动、残缺才是人类的美,你有什么?”
赵政真是无话可说。
祝融道:“我并无恶意, 只是好奇,你身上矛盾的点太多了,龙气古怪、命格诡桀, 这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有其定数, 向着历史的大chao生长, 你却不是, 你是个异数。”
“我曾听人说, 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一个减熵的过程, ”赵政道,“这世界的chao流将你引向何方,并非是说这世界是对的, 但大多数人都在增熵,顺着chao流走,不浪费Jing力与体力,不做特立独行的事情,大家顺着一个下坡路往下走,总有一天会全部到达坑底, 像是一群粪缸里的蛆。”
“不要太相信所谓的大chao、命数和天道,祝融。我已明白自己是个异数,但我接受这样的自己了,并非所有人生来都能听天由命。”
祝融久久未语。
赵政最后说道:“我只是空谈,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需要遮掩的秘密,只有不能告诉你的事实。”
祝融说:“且往前走罢,小朋友,你以后还会面对很多,早晚会明白的,也会后悔的。”
风又吹了起来,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马车前燃起一把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大家聚在一堆,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浮游抱着小蛮在火堆旁睡了。赵政走回营地,问道:“康涂呢?”
共工说:“没与你在一起吗?”
赵政便去找燕灵飞,燕灵飞已经睡了,四仰八叉地躺在马车上打鼾,被摇醒时还有些不满,皱着眉头道:“干什么。”
赵政问:“康涂呢?”
燕灵飞道:“我哪知道,你媳妇丢了来问我?我替你看着他的吗?”
“他去找你了,”赵政今天脾气格外好,“好好想想。”
燕灵飞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刚才在河边,现在不知道了。”
赵政又去河边找人,顺着坡下看去,百草丰茂,随着风轻轻摆动,发光的飞虫在草间跳动,伴着流水声格外温柔。康涂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他走过去的时候,康涂却睁开了眼,冲他笑了下。
赵政坐在他身旁:“怎么不回去睡?”
康涂说:“在等你,太慢了。”
“你还记得之前给我讲的那句话吗?”赵政问,“关于熵的那个。”
“记得,怎么了?”
赵政说:“我觉得很对。”
“你不是说没劲吗?”康涂道,“一会儿一个样的。”
赵政笑道:“忽然觉得还可以。”
康涂在地上蹭了两下,枕在他大腿上,望着天空,他还有点困,说话五迷三道的:“你和祝融说了什么?”
“讨论了一下我这个异数。”
“别听祂放屁。”康涂说。
赵政的手指在康涂的头发间穿插,康涂偏头躲过:“好几天没洗了。”
“不油,”赵政说,“今天下水泡干净了。”
康涂莫名觉得今天的赵政非常温柔,睁开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了?”
赵政将他往上揽了一下,枕在自己的肚子上,也跟着躺了下来,手放在康涂的脸上说:“我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人和神恐怕是难以共存的。”
康涂随口问:“为啥?”
“神想维护秩序,人却想打破,”赵政说,“观念不同。”
康涂:“因为祂们是应运而生的吧,只活在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