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见母亲收拾行李箱时的感觉,他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女人将行李箱打开,把一件一件的衣物粗暴地放进去,然后赶他下床,在床垫下取出自己的存折。
他知道进行到这一个环节时,代表着他已经无法阻止女人的任何行为了,只能接受,然后等待。或许她会回来,也或许不会。
尽管之前的每一次,女人都会回来,但是他总是在她离开时,以为这次不会了,也做好了接受她再也不回来的准备。
但这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女娲并不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着一个男人的求和,祂在转身之前就已经给了自己全部的耐心,耐心耗尽,祂就不会再回头。
他莫名地想了过去,有父母陪伴的时候,自己独立的时候,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这些就又消散了,平静地看着女娲消失在院子中,风雪未停,在地上转了个圈就又猛烈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共工马上收起一切神情,漠然道:“继续整装,天亮前出发。”
他的坚毅给了大家一些底气,那种因为见到了女娲的强大之后卸下去的自信又稍微回来了一些,但是事实到底是如何,还是没有改变。
女娲走后大概半个时辰,燕灵飞浑身是雪地滚回来,带回来二百个人,是将最后的村寨也走遍了的结果。
康涂说:“你一定猜不到你错过了什么?”
“什么?”燕灵飞一边抖雪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和赵政分手了?”
康涂:“那倒没有,但是女娲来了。”
燕灵飞失声尖叫:“啥?!”
华余道:“女娲?来了?真人吗?还是幻像?”
“是真的,”康涂嘘了一下,指了指共工,示意小声一点,“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就又走了。”
华余问:“驾鹤来的吗?”
康涂:“……不是。”
华余也不失望,只是非常悔恨自己为什么恰好出去了,康涂安慰道:“早晚要见到的,说不定你还能挨女娲的揍呢。”
“那实在太值得期待了。”华余面无表情道。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完毕,空旷的院子也挤不开这许多的人,康涂余光扫见共工站起身来,心道:“终于要来了。”
果然就听共工的长戟锤地,喝道:“出发!”
人群sao动,被喝止住了,康涂在拥挤的人chao中寻找赵政,被推搡着往前栽了一下,撞在前面的人的身上,隔了几个人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衣角,抬起头来发现是百里奚,他正要打招呼,忽然又看见了他身边的姜良。
俩人靠得并不近,还隔了两三个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得如此近,康涂仍觉得有些莫名,鬼使神差地没有打招呼,继续向前走。
赵政身材高大,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了康涂的手,将他硬是拽了过来,说道:“你跟在我身边。”
康涂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已经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说道:“哦,好。”
赵政又想起什么,道:“可以把燕灵飞叫过来,让他取个暖。”
他们这一行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且还条件艰苦,想来也不会好受,当条件已经势必要恶劣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康涂反而变得比较内心强大了,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此时说道:“没事,我撑得住。”
赵政道:“没你什么事,我嫌冷。”
康涂很配合地把自己的手伸进他衣服里,给他个血泪教训。
这样吵吵闹闹的、鲁莽的,他们就出发了,共工在前,浮游在后,长长的队伍浩荡而艰难地穿过雪地。
天地之间没有第二种颜色,被白色覆盖,地上是厚重的雪,风中裹挟着霜,山川大河俱被埋没,浑沌而恢弘。
康涂说:“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不清楚,”赵政失笑道,“你把这天气说的还挺浪漫。”
康涂说:“敏感的人都很浪漫的,这从侧面证明了我很敏感,奉劝你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赵政摇了摇头,好像是笑了一声,但是风雪太大,让人听不真切。
此时天已经亮了,但是仍然和黑夜的能见度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康涂很累,赶这样的路实在是太疲惫了,他抬起头看着天色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见到女娲时,觉得很感动,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随时能掉下眼泪来。”
赵政以为他还在说上一个话题,道:“知道你敏感了,别强调了。”
千弓在一旁也气喘如牛,艰难地拔出自己的一只脚,说道:“其实我也是。”
康涂:“你也敏感。”
“我也想哭!”千弓说,“你俩是不是有病?!”
康涂:“哦哦,这不就是敏感吗?”
千弓说:“能不能别再说这个词了。”
康涂:“好吧,我好累。”
“我也好累,”千弓说,“你们几个体力真好。”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