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鼾声就是yIn言浪语,难以入耳。
后半夜庞皆细居然没再听到一点有用处的东西,反而是听了半夜的墙角。他想既然之前一来已听到了要点,那便乘着昏黄月色,又连夜赶回来四大门派聚首之地,再与诸位掌门共议。
潜入魔教
第十七章
怀素方丈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而刘忠锋几人也紧蹙着眉头。
庞皆细拱手把他昨夜里听到的一一道来:“几位大师,我昨日去到蘋花教魔宫内。恰巧听闻一名女子与人在商讨此前武林大会上魔教动乱一事。我听人唤那女子为圣女,听他口气蘋花教中大多人都听从这圣女的命宁。”
“哦,大多?”蒋平秋问,“那少数呢?”
庞皆细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魔教并不齐心,而是分做两派。一派是听从圣女,而另一派则是依旧遵守着现任教主冼茹的命令。”
众人议论纷纷,“冼茹?这些年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各位可还记得蘋花教?”
庞皆细一问在座诸位都有些茫然,显然是对这个门派并无太多印象。武林这些年如一潭死水,静了太久都快让人忘了早年的波澜了。
方九仪忍不住出声,他抚了抚袖子:“就是当初除魔大会后余下的那个。”
有人经他一提醒便想了起来,“哦,就是它后来成了现在的蘋圣宫?”
蘋花教二十年前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不过历经二十年吸收的魔教人才不计其数,画风早已改变,也改头换面在武林里打起“圣宫”旗号,自称是蘋圣宫。
“那岂不是蘋花教教主花费二十年来为了武林会这一战?那他为何要半途收兵?”
庞皆细:“若我那日所听为实,这场动乱并不是那教主设计,相反收兵之事才是她的决策。而这场动乱的真正推手实乃蘋花教的圣女。”
“圣女?”
“正是。”庞皆细神色庄肃,“蘋花教既然后称圣教,那女子便被称为圣女。而且我听她声音不过二十余岁的样子,我看这背后恐怕还另藏玄机。”
朱敬溪捋捋胡须:“如此,那还需再察看一番。师弟,不如就派秦师侄再去探究一番如何?”
云晋提着剑,半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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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林。
秦逐前两日早训都未来,顾佩灵找了他半天才在悟道林里找到了他。已入深秋,悟道林里的落叶厚厚的积成一片,像是给地上铺上了一层暗黄的毛毡。风吹树叶泛起沙沙响声,伴着剑气横冲直撞。
感觉到有人来了,秦逐收了剑停了下来。
顾佩灵一只手缩在背后,伸出另一只手和他打了招呼:“大师兄。”
秦逐颔首:“灵儿。”
悟道林里其实没什么可看,林子里尽是些杏树,春季刚发绿芽过不久到了秋天又要落下满地的黄叶来。
顾佩灵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落下的杏叶,起身一半,想了想干脆又坐下了。“师兄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秦逐陪着她一起坐下,追云被他放在了一旁。秦逐听到她的话一愣,“何出此言?”
“我就是觉得你自从从武林会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高兴,你以前喜欢和师父一块儿,现在。”顾佩灵喏了喏下巴,看着面前一小堆碎成片的杏叶,“现在你都每天一个人在这儿练剑了。”
秦逐不大自在,拿起追云剑擦了擦,“没有。”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模样。”顾佩灵跑到他面前蹲着去看他,“师兄你每次不高兴了都这样。”
秦逐眼睛无处安放。
顾佩灵:“要是每个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就好了,师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服些。”
“我...无事。”秦逐还是不肯袒露本心,遮遮掩掩的。
“好吧。”顾佩灵有些无奈,她换了个地方蹲,低头揪着地上的落叶根部打转,“我爹给我寄信了,说大伯他很不好了,之前武林盟一直押着他,就是这次他不好了才让他回家。”
顾寒洲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秦逐没想到再一次听到的居然是他病重的消息。他和顾寒洲接触的其实并不多,但印象中的大师伯一直还是那个在冬夜里递给他一个汤婆子给予他温暖的长辈。
武林会之后关于寒洲剑的各路消息传得纷纷扬扬,但为了尊重师长,全青峰派上下几乎都自觉不提顾寒洲此人。只偶尔有各门派遣送来的人匆匆交班。
秦逐坐在树下,一时感慨万千。
悟道林的风景四季相差无几,青峰派弟子门人看了这么些年对偶尔风大的能吹的人头疼的悟道林没什么兴趣,云晋一踏入悟道林便见到了那坐在树下的两人。
顾佩灵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秦逐着了一身深青,远远看去,真是登对极了。
云晋径直走到秦逐面前,不等他反应,说:“随我来。”
秦逐一脸茫然,拿起追云起身对顾佩灵小声说:“灵儿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