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赠明珠戒指。凡此种种,不消细说。
且说那王大公子因见玉山被唤出门去,在主屋房内坐立不安,横竖挣着要望个究竟,索性被秦、明二人劝住,方未生出甚么离奇事端。而那琵琶伎回转以后,看他一副心急火燎,便将此间诸事细细说了,听得他喜出望外。王进忙拉过那琵琶伎的手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里间,诚惶诚恐的打听葛氏言语。
玉山见他那样子,抿嘴笑道:“她问我,余家那等声势,为何却愿意帮你。”
王进又问:“那你是怎回的?”
“我,与她说……”他言及此处,忽然顿了顿,耳尖泛起一点红晕,轻声道:“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王进闻言,心中慨然一叹,暗忖这琵琶伎的好,究竟是一生一世也体会不完。遂张开胳膊,将玉山抱了个满怀,贴在那人耳边道:
“你说好的,不许反悔。”
“浑鬼,谁像你似的,成天赌咒发誓,嘴里没一句真话。”
玉山啐他一口,却又软了腔,顺下眼道:
“我听夫人宽恕,心头一冲,便把我那身世本名也说将出来。夫人听了,约是忖我孤苦伶仃,别无倚靠,恐我离了你,要生出好歹来。这才教我拜了牌位,入了族谱。否则,你家门槛就这样低,我一个下九流乐伎也跨得进来?”
“哎哎哎,甚么叫下九流。你这样说,那我成什么了,下九流的姘头?”
那琵琶伎听罢,忙“呸”了一声,怒道:
“天打杀的东西,荤油蒙心了乱说话!”
王进恐他真恼了,忙蝎蝎螯螯的赔不是,又拿那拜年话颠来倒去的哄他,半晌才让那琵琶伎“哧”的一笑。玉山见他仍抱着自己,抬手一搡他,道:
“好了,等着润之他们看笑话呢,且回去了。”
那王大公子闻言却不放他,抓着他那腰带,横竖要他亲一口才愿松手。玉山将他嫌弃得无可不可,一叠声骂“下流货色”,但仍在他腮上轻吻了一下。
王进却因这浅浅的,堪称蜻蜓点水的一吻,乐得上天入地,坐在榻上半晌,那嘴角都是翘的。秦澍见他那样子,心中一片惊疑不定,忙向明玉打眼色。那明维德是个玲珑心的,见状便看了一眼玉山,岂料竟和那琵琶伎撞了个正着,两厢尴尬,只得默然饮茶。
如此,众人在堂上心思各异的坐了一会子,便听门房来报,言老斥国公回转。此言一出,四人纷纷便振作Jing神,齐整衣冠,冒着冰霜细雪,迎将出去。
只听门前黄骠马一声长嘶,身后是伞盖蔽日,屏风障目。那老斥国公沉着脸色,翻身下马,因见众人站在门前,便扬手道:“里面说话。”
他四人忙不迭点头跟上,却因见他眉头紧锁,知难免事与愿违,心中顿时忐忑难安起来。却又碍着斥国公威仪,纵有千般疑问,万般揣摩,也只得悉数收入心底。
少一时,众人复又在堂上坐定。那老斥国公坐在上首,命人奉上茶来,便屏退旁人,皱眉道:
“此去宫中,见了圣上,也呈了匣子,但……”
“但如何?”
“圣上看也未看,便要我退下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沉,面上喜色也顿时一扫而空。暗道倘若那皇帝看后无动于衷,还自罢了,不过是他等力有不逮,另谋出路就是。但倘若那皇帝看也未看,便当真是无心处事,无力决断。如此一来,京城中仍是余家的天下,甚至较往日风头更劲。且遑论何远之事如何,便是要参那余敏一本,也是不能够的。
那老斥国见众人沉默不语,也是又哀又怒,沉声道:
“从前宫里人与我说,圣上如何追念贵妃,我大抵是不信的。谁知今日入宫,当真见圣上茶饭不思,饮食不想,郁郁憔悴,凄凄惶惶。人都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且该何去何从?”
玉山听他宽慰,暗道一声折煞,忙向他赔罪说:
“斥国公莫要自责,也是我等托大,一时意气用事……”
秦、明等人闻言,虽心中寒凉刺骨,却皆勉力支持,附和着要他宽心。
那老斥国公因见众人这等有情有义,蓦然间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
“若这京城内外,文武百官,都如在座一般忠肝义胆。那国祚昌隆,千秋延绵,便不是痴话一句。可惜……可惜这世道,凭空折耗了多少少年意气,消磨了多少热血心肠。”
众人听他称赞,登时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们何尝不知,在偌大权势面前,这些微薄的挣扎好似蚍蜉撼树;在滚滚红尘轮中,这些渺小的悲愤好似螳臂当车。但若无人去作那蚍蜉,无人去作那螳螂,蝇营狗苟只为权势红尘,便徒三光而永寂,虽万古而长夜。
那琵琶伎沉yin片刻,忽对众人说:
“眼下动不得余府,便只好自子疏入狱一事入手,查明此间因果,拿下罗织陷害之人。再反推余敏用心歹毒,设计忠良,恳请圣上严惩不怠。”
众人闻言,纷纷称好,正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