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还没感觉,现在冷静下来,那钻心的疼才不间断的冒出来。
他随便去了个小诊所开了点药,“你这伤的有点严重啊!”李然摇摇头,视线已经模糊了,他费了些功夫才看清大夫,“不碍事,都是皮外伤。”
他受伤的历史实在是由来已久,从小身上就伤痕累累,看病开药心里都有数。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医生按了他胸口一下,“你肋骨估计断了,去医院拍个胸片吧。”
李然惨白着唇坚持道,“没那么严重。”拍X光多贵啊,又不是多大的问题,他能走能动,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觉出疼来,呼吸会痛,翻身会痛,咳嗽更不用说了,痛的他要死了。
头疼,脸疼,肚子疼,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不安稳的睡过去。半梦半醒中他想喝水,在漆黑的卧室里喊了几声“小小”,只是这样就费了他好大的力气,耳朵嗡鸣,胸腔震痛。他倒在床上,嘴皮子动了动,又呢喃了声“小小”。
李然最后也没有喝上水,他咽了几口口水,浑浑噩噩的闭上眼睛。
早上照镜子发现脸上的伤越发可怖,眼眶周围充血发紫,两颊通红发烫,嘴角肿了一大片。
“小小。”他喊,张大的嘴巴牵扯伤口,疼的他声都虚了几分,“爸爸今天没力气做饭,小小给爸爸买来好不好?”
没人答应。
李然去李晓卧室看了看,孩子不在家,也不知是昨晚没回来,还是今天走得早。他实在没Jing力去管小孩,烧了杯热水吹着喝,水流入喉咙,又带来一阵呼吸困难的剧痛。
或许真的伤了肋骨,李然一想到电视上说得断的骨头会插入内脏,就吓得不行。这时也顾不上省钱了,戴上口罩和帽子,躬着腰,有些猥琐的出门去医院。
上班高峰期不好打车,李然不敢同他们抢,碰着挤着都让他很疼。走了一段路,越发喘不上气,哼哧哼哧的几乎喘出尖鸣。
他停下来休息,一站定连头都晕了起来,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晃,晕晕乎乎时听到有人让他“上车”,他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坐进去才发现是私家车。
他想到最近新闻里讲的顺风车绑架杀人,吓得他“不”了一嗓子,就要夺门而出。
“先送他去上班。”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然一愣,定睛看去发现坐在他旁边的人竟然是傅衍。
男人西装笔挺,正侧头看着他。
“不……”不知怎的头又晕了,心脏也跳的很快,眼前一阵黑一阵花,连吐字都很艰难。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傅衍嫌弃的把头转回去,过了会儿又看了他一眼,语气里的嫌弃更浓,“大夏天的你怎么穿那么多,热不热?”说着就把手伸到他面前。
李然阻止不及,眼睁睁见傅衍扒了他的帽子,又去扯口罩,等李然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傅衍先是顿了顿,接着咆哮地骂道,“你被人打了?怎么打成这样了?”
这有什么,他被打的更严重的情况都经历过。李然习惯了,自己认为没什么,但听到傅衍用这种口气说话,仿佛他是个不省心的调皮孩子,也觉得有些丢人。
“还好,不严重,我是脸皮薄,比较显伤。”他情不自禁给自己找借口,努力证明他不是那么没用,还是有一点还手之力的。
傅衍不再同他废话,让司机去医院,一路连拉带扯的让他去做检查。等结果的时候傅衍还在骂他,像是动了很大的气,“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学小年轻热血干架啊,你平常不是很胆小、很会忍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逞英雄了?也不怕把这条老命折进去,你看看你这张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打不过抱住头躲一躲你都不会,你还能干啥?”
李然低着头听他骂,心里也不好受。是,他很窝囊,他很没用,他一无是处,他什么都做不好。他难受的泪水汪汪,抬头看了眼傅衍凶巴巴的表情,又赶紧把头低下去。
傅衍气急败坏道:“你还哭?我真是……”
“才不是这样,”李然突然开口,像个告状的小学生一样盯着地面,委屈的揪住裤子,忍不住反驳道,“是他们,先……侮辱人的。”
一开口话就止不住,好在傅衍终于安静下来肯听他说。李然没想怨傅衍的,可是事情原委慢慢讲出来,尤其是说到“卖屁股”这三个字时,他哽咽的呜呜哭,一个劲的抹眼泪,“我、我才不是,卖的,是你,你……让我,让我和你睡的。”
傅衍沉默了会儿,然后坐在他身边,沉声说道,“是我的错。”
“我,我也可以……也可以打工还钱的,还十年八年,我、我都可以,”他被呛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疼的他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像是垂死的老人一样气若游丝,“我……我不想和你睡了,我不要这样……”
“行,不睡了。”
“我,我打工还你钱。”
“不用还了。”
“嗯?”李然抬头看他,两人离得有些近,男人薄薄的嘴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