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友善的,也不过是“那个人”。其余,几乎不堪入耳。秦卿记得自己亲耳听过,面前这个人对着自己的妻子把亲弟弟唤做“**养的”。再不然,就是“野种”,甚至“小畜生”。
这样的称呼秦缘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听过多少遍。他在人前总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但秦卿知道,他回了房间会偷偷躲起来擦眼泪。
所谓的兄弟瞧不起他甚至仇视他,所谓的父亲眼里从来没有他。而他的亲生母亲,秦卿从未见过,只知道在那些人口中被形容的极不正经。家中真正的女主人一见他就没了好脸色,总是刻意避着他。
从他连带着那份亲子鉴定一起出现在秦家起,从来没人欢迎他。
那么多年里,除了秦卿,还有谁真的关心过他呢。
事到如今说希望他回去,鬼才会信.
秦卿越想越不爽,脑子里全是秦缘孩提时把脸埋在自己肚皮上擦眼泪吸鼻涕的可怜模样,看着面前那人的笑容甚至觉得有点儿欠扁起来。
他不喜欢秦友书。
这个人心思太多,和秦缘那种因为必须小心翼翼生存而学会的圆滑和小聪明不一样。
秦卿当年对秦缘显而易见的偏爱,秦友书看在眼里,曾故意让自己年幼的儿子前来碰瓷。但他怎么不想想呢,这个叫兴兴的小屁孩儿长得特别像他爸,眼睛还没秦缘小时候一半大,甚至找不到鼻梁骨,一旦开始大声哭闹别说怜惜,简直令猫烦躁不堪。
秦缘可从小就是个漂亮娃娃。
而且他也不闹。稍大一些后,他就知道自己发出噪音会引人生厌。于是每次想哭都会努力忍着去找一个没人的角落。一双大眼睛噙着泪水努力憋着不往下掉的可怜模样,秦卿看多少次都心软.
秦卿皱着眉,故意问他:“他不回来,我回来行么?”
秦友书大喜:“那当然是……”
“不可能的。”秦卿接口道。
其实说到底,这人只是想把自己给劝回去。秦缘就是个附带品,看不顺眼,但能忍受。
秦友书见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倒是还有一件事想和您聊聊。”
哪儿来的那么多事,一套又一套的。秦卿后悔极了,放着房间里光着身子的袁闻语不看,大半夜跑这儿来听他放屁,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傻子。
“我前阵子正巧看了个节目,他在电视里聊起自己身世,倒是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呢。”秦友书说。
见他还是故意避开了秦缘的姓名,秦卿愈发不爽。
他转身就想走:“没看过,不关心,不想聊。没别的事我走啦!”
“别急呀,”秦友书挡在了他跟前,“我马上就说完了。”
秦卿皱着眉看他。
“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秦友书说,“他在我们家那么些年,不说锦衣玉食,好歹也算是衣食无忧,没被亏待过吧。他有些话,未免也说得凉薄了点吧。”
秦卿还是没说话。
他大概能猜到以秦缘的性格会怎么对外说。大概就是无父无母无亲人,从小寄人篱下只有一个感情亲昵的长辈,所以从小很独立之类的。说是事实也可以,说是胡说八道也可以。秦友书这语气说得像是在施舍一个外人,又凭什么要秦缘把他们视作家人呢。
只是从他的角度看,秦缘当然就是白眼狼了。
秦友书见秦卿不吭声,继续说道:“他现在那么有知名度,肯定有不少人对他过往经历有兴趣。毕竟也不是每个小孩儿都会刚上中学就出去打群架,对吧?不过,这和上了高中以后和老师发生不lun关系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也难怪高中没念完就辍学。哦对了,听说那老师还是有夫之妇?”
秦卿惊了:“你胡说什么?”
秦缘哪有打过群架。他那时被同学欺负,是自己气不过去替他教训了那些坏小子。之后确实是惹上了一点麻烦,但秦缘的父亲看在秦卿的面子上全出钱摆平了,一句话都没多说。所以秦卿自然也从来没当回事儿。
至于那个女老师,就更是欲加之罪了。秦缘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前,在学校里完全可以称得上品学兼优。那些年里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直都幻想着如果足够优秀或许就能得到家人的重视。可惜从头到尾,他所有的努力也只有秦卿看在眼里。
“咦,不是吗?可能是时间久了,我记糊涂了吧,”秦友书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如还是您什么时候有空回家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吧。”
他在无疑是在威胁了。
秦卿有些难以置信,气得说不出话。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强留了,”秦友书递来一张名片,“最晚到这周末,我一直都会留在这儿。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找机会好好叙个旧吧。”.
在回房间的路上,秦卿在气愤之余又不免有些疑惑了。
自己陪着秦缘离开的这几年里,秦家不是没有找过他,但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不想回去,他们也从来不曾强求过。为什么这次偶遇,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