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他拿书压平,最后放到一个相框里,摆在士乐没有的床头柜上。
第15章 第 15 章
八月底,唐穗与士礼回家,晚饭后的电视节目又变回机器人打架。士礼从国外回来又瘦了点,还晒黑不少,谁能想到他出去玩还是每天跑步,从未偷懒过一天。他从国外带给士乐一件大T恤,上面印着几串英文字母,和那年的羽绒服似的,士乐套上很不称身,十分肥大。
他在士礼面前转了一圈,士礼倒很满意,“就是这样,穿大一码比较好。”“是吗?”士乐甩着袖子,像唱戏的,士礼帮他把一只袖子卷起一些,再走远一点看,还是很喜欢,他自己也想这么穿,只是胖人穿大衣更显胖,买的时候就是想好了士乐穿。
“这是什么意思呢?”士乐挽起另一只袖子,指指他胸口的这句英文,‘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士乐只认识surprise和life,他还常把surprise拼错。士礼买时就想他可能会问起,特意问了他们身边的地陪。
“我存在,是生命绵延不断的Jing彩。”
士乐复低头扯起衣服看这句句子,在心里默默复述一遍它的意义。他笑起来,很珍重地向士礼道谢。外面唐穗喊,“士礼,加乐找你还书。”他终于从大门走进来了,士乐想。
士礼刚要推门出去,加乐就进了士乐房间,士礼对他这种随便闯进别人房间的行为很无好感,抿起嘴说,“怎么不敲门。”他嘿嘿笑了两下,忙答,“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边道歉,边歪着头,绕过士礼去看士乐,他穿着一件大T恤,“诶,买大了。”
“你懂什么?”士礼板起脸来,向他伸手拿书,顺便把他带出士乐房间。加乐朝士乐摆手,士乐也向他挥手,士礼看他,又转过头看自己弟弟一眼,皱起眉头,快步压着加乐就走出去。
士乐坐下,仍用手摸着胸前那行字。
加乐跟着士礼上楼,士礼把他还的那两本书整齐摆回书架,顺便打开行李箱,里面一套拼接的机器人,“给你带的,你又不说要什么,就给你买了这。”加乐接过,左看右看都是英文字,放下提在手里,“我回去慢慢研究,谢啦。”
他也不问国外好不好玩,谢完就想走,士礼叫住他,他其实想问问他和士乐的事情,总觉得这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若是他们不认识呢,黄加乐这人本就很自来熟,看着和谁都说过话一样。
思来想去还是算罢,加乐看他喊住自己,又不说话,一个人在那发呆,眨巴几下眼,“什么事?”士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天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自己,加乐先行说,“怎么,我身上有什么吗?”士礼摇头,加乐也左右看他两眼,边走边喊,“唐士礼,你瘦了。”
他和唐穗道完别,就绕到士乐窗口,敲他的窗,笑嘻嘻地扒在窗户看他,士乐还穿着新衣服,看他笑,也傻兮兮地微笑,加乐伸手摸摸他脑袋,“要开学了,我恐怕不能每天来找你玩了。”士乐倒也不遗憾,只是颔首,“上了初中,一定很多作业。”“双休日或许有时间。”,他叹气,盯着士乐,“如果我很久不来,你也别忘记我了。”
“不会的。”,士乐摇头,“我会一直记得你。”说出口觉得这话像是对仇人说的,下一句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加乐倒是不在意,愉悦地笑了,“我也是。”他转身走了,手却一直高举着挥舞,像知道士乐会目送他一样。
怎么会忘记呢,这一整个夏日的陪伴,你存在,便是我生命绵延不断的Jing彩。
作者有话要说:
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选自泰戈尔诗集。
我存在,是生命绵延不断的Jing彩。翻译来自冯唐,
第16章 第 16 章
如加乐所说,上了初中后与小学大不同了,人人顶着升学压力,幸而士乐仍旧是在家附近的公办初中读书,总要比士礼每天不眠不休地写作业好。士礼是完完全全瘦了,也不知道是读书原因还是什么,整个人像鼓胀的气球瘪下来,五官便从婴儿肥的脸上凸显出来,他长得更偏像唐太太一点,眼尾略略上翘,稍显难相处的凌厉样子。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话少不喜吵闹,待人温和。士乐身量长高了一点,人却还是细胳膊细腿,远远看就如同一根竹竿,他穿上士礼送他的那件T恤衫,还很宽大,正是秋天,就往里又塞了一件他们带领子的校服,早晨出门时兄弟俩撞见,士礼看了两眼,还赞许地点头,也无人知道他审美到底如何。
士乐上学,读书还是不上不下,交际也是,一个人呆着的时间更多,他倒还是很认真,不论作业写到多晚,课上总是努力不睡觉,磕巴着头一整节课,还半睁着眼,看物理老师画图。下课刚趴下眯一会就有人拍他肩膀,是他们文艺委员,“瞿士乐,这次黑板报,也能帮着画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