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味道在他鼻尖挥散开。“没想什么。”,士乐笑笑拿过那些画,整理齐了摞成一堆,放回墙角。
“你刚刚一直看窗外,我还以为有什么呐。”,加乐移开那扇窗,忽然砰的一声,远处一缕火星冲天,在空中散开红绿色烟火来,士乐走近,他们俩长大了,再挤不下一起挨着窗户,加乐自然就坐在士乐床角歪着脑袋看,好让他走到窗前。
也不是什么稀奇烟火,他俩却看了好一会,加乐问他,“你喜欢放烟火吗?”外头烟火还没放完,红红绿绿的光映着,士乐说,“我更喜欢放鞭炮。”虽这样说,他还是看着窗外不停的花火,一时间前面人家也出来放,添了许多颜色,士乐就撑着脑袋看地入迷。
加乐看他侧脸,忽映在光里变得莹亮。刚刚那一沓画纸里有几张不同的,也许士乐自己也不记得画过这些,那画里有他,都是背影,只是身上衣服不同,加乐在时,无一不是大晴。他觉得嘴里泛苦,心中不知所以然地震动着,他暗藏着这份情感,看到画的一刻好似得到回应,但又想画里有他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就这样反反复复,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和士乐讲话。
从前觉得自己坦荡,如今发现见到士乐时,他十分地不坦荡。想要得何止在他画里出现,在他窗边讲上几句话,他想要很多,希望时时刻刻能和他在一块,和他讲话,端详他,凝视他,想他从这扇小小窗口的桎梏的出来,走到自己身边来。
加乐看着他,但他或许不愿意,士乐是只小蚂蚁,他宁愿微小。
烟火终于放完,士乐缩着脖子关上窗回头,加乐难得发呆,不知盯着哪处看。士乐就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块神游一会,连自己都快毕业,这样与他坐在一起的日子也许是越来越少。“你俩干嘛呢?”,士礼推门进来就看见他们似两个痴呆一样坐着,敲门也不开。
第26章 第 26 章
“刚刚看烟火呢。”,加乐回过神,但还是咧嘴没有灵魂地傻笑了下。士礼来回看他俩,心想呆气也是可以传染的,但是这两人本来就都挺傻的,只是傻地不一样,也说不准谁传染谁的,“黄加乐,你爸妈喊你回去了。”
加乐应声,起来要走,在门口回头看一眼士乐,他乖巧地坐在床沿和他说再见。人会成长,变得老练世故,变得健壮有力,他从前觉得十五岁与二十五岁的自己可能没有差别,还是那样健忘,不专注,嘻嘻哈哈的,可他甚至还没有迈入二十岁,却觉得自己已经改变许多,可能在其他事上还是一如既往,但面对士乐,却又都颠倒了。
他却还是一样的白,文静,怯懦,永远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还是一样的值得人喜欢。
“等放假再来找你。”,加乐关上门,烟火也都放完,又是一室寂寥。士乐已经很少去隔着门听客厅动静了,但今天告别的声音就这样穿进他屋子里,他拉开窗户的一隙,看着加乐走在他父母身边,一家三口模样很是温馨,士乐忍不住再拉开一点,再一点,直到完全打开,看他远去背影。
他们都快走出院子,要往小区的主干路上走时,加乐忽福至心灵地回头,别墅最底下的右侧的那扇小小窗户,透着光亮,士乐趴在窗台上,看到他回头,微微摆手。他正与爸妈说笑,看到他时,却完全笑不出来了。他也缓缓摆手,留恋地不断回望,勉强应付父母问话,他不得不离开。快到小区大门时,他突然猛地调转回去,往反方向奔走。
黄太太在他身后喊他,“好端端的,你干什么去!”。听见他大叫,“有一件要紧东西落下。”
重蹈覆辙,他总是离开又不知目的地回来,上一次是发誓叫士乐好好吃饭,他打开窗户,看见加乐喘着气立在他窗口。“怎么回来了?”,外面寒凛凛的,加乐一路跑过来,厚重的外衣里热烘烘的,似乎出了层薄汗,他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喘着气问,“士乐,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离开这,去哪里?”,他单纯以为是去外面呆一会,却不知道这句问话里囊括多少加乐心思。“我的意思是下学期你就毕业了,以后工作会搬出去的吧。”,加乐稍平复呼吸,问得小心翼翼又显迫不及待。
士乐没想过这些事情,避免构画未来,但在脑海里偶尔走过的,却从没有离开于家。这扇窗好像是围城入口,不论上学,吃饭,出去玩,他总要回到这里,看一成不变的清晨日暮。士乐父母都不在这里,这并不是他的家,可潜移默化中,他已将这朴素的小房间当作归属。
整整十八年,他禁闭于此,很少快乐,很少自由,却浑然不觉身陷囹圄。在反抗与忍耐之间,他选择了忍耐,机械地承受一切,还告诉自己没关系,慢慢没有知觉,不懂得痛了,他是个愚蠢的乐天派。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万字了,你终于干成一件事了,呜呜呜。
第27章 第 27 章
“可能不会吧。”,他笑着说,“大概还是呆在这里。”加乐凝视他许久,问一句为什么,“你觉得在这开心吗?”“并不,但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什么?”,加乐的声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