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穗头疼,久久叹气,“你要走,你爸那边有一笔她留给你的钱。记得去要。”士乐红着眼眶怔楞看她,傻气得很。唐穗挥挥手叫他快走,“出去了,就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做什么题,还是敲键盘快乐
第32章 第 32 章
士乐走下楼梯时,撞见士礼,他揉揉眼睛,提起唇角,不变的傻笑。士礼无奈,“见过妈了,都说了吗?”他点点头,士礼舒出一口气,“以后一个人,有什么困难来找我,我始终是你哥哥。”“好。”,都不用这一句附加,士乐一直将他视为长兄,家人。
士礼提点看着懵懂的弟弟,告诫他独自生活要注意的事,“晚上不要出门啊,也不要拼命赚钱,缺什么就和我或者爸说。”,士乐才发现向来沉默寡言的大哥也会有碎叨叨的时候,他想起另一个喜欢呜哩嘛哩讲话的人来,迫不及待想与他说话。
推开父母卧室的门,他妈妈就捂着脸弯腰坐着,士礼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妈。”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她没有流泪,只是眼睛发红,唐穗就是这样的,痛到极处也不会哭泣,她在士礼小时就说过,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几次争吵,她最气急败坏时,也不过摔了个花瓶。
“想起一些事来。”,她淡淡地说,“以前和你爸爸出去,爬山,逛公园之类的。学校里有个偏僻角落的长椅,总去那儿讲话,明明什么都不做,非要找Yin暗处,喂蚊子。”士礼默默听着并不讲话,唐穗说了许多事,他从没听过,讲这些邂逅牵手,她眼神里有柔光,好像又变回二十几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候模样。
可惜后来,时代变了,人变了,情感没有价格,谁也掌控不了浮动,一支垃圾股,跌停套牢。
士礼蹲地腿都麻了,感觉被什么虫蚁咬过,唐穗握紧手,“我放不下,我好恨啊。”,指甲陷进rou里,微微颤抖,士礼托住她双手,轻轻将她手指掰开,掌心上半圆的指甲印子,她用尽全力地去恨,去挽留,去抓住注定消逝的婚姻。
“是时候,放手了。”,士礼握住她的双手,她有一双弹琴的漂亮的手,曾紧紧拥抱自己。唐穗被士礼抱住,他从不曾对人这样亲昵,她将脸埋在儿子宽阔肩头,呜咽着,止不住流泪。
士乐跑回去给加乐打电话,他上楼之前就收到来自他的鼓励短信,“喂,我,我去和阿姨讲了,她同意了,还,告诉我很多有关妈妈的事情。”“太好了,是不是?”,加乐笑出声,“等我回来了,咱们就可以一起找房子了。”“嗯,我打算搬到远一点的地方,然后找一份工作,我老师说可以帮我留意。”,他一口气说完,终于忍不住哽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士乐软着腿跪在窗边,将头抵在墙壁上。
“是啊,真好啊,士乐。”,微风打进敞开的窗户里,纱帘飘动,并六月的栀子香。
如若还会再做那一个梦,他要告诉那只小红蚁,他已决心去看看从前想到的地方,即使风景并不怡人。
他迈出这一步,已分不清为自己或加乐,什么好像变了,他将一部分扔下,笨重的身体轻盈许多,他渐渐奔跑起来,跑进新世界里。
第33章 第 33 章
士乐与他爸爸见面,说起他要走,于明先很颓丧地拍拍他肩膀,“也好,总要长大的。”他难得回家一次,对士乐印象还停留在他是个瘦弱的小孩子,如今他站在自己面前才发现,已与自己差不多高,“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独立,一定会很开心。”
“阿乐,不然和爸爸一块住,从前忙,疏于照顾你了。”,他这话说得好笑,士乐已然十八岁,怎还需要他照顾,不过是后悔,想弥补,留一个孩子在他身边。士乐摇头拒绝了,“爸,我妈有照片留下吗?”“没有,连丧仪都没有,她自己要求,海葬了。”,这个一张圆脸,总显得稚气的女人,到底是很坚决狠心的,“啊,你妈在我这存了一笔钱,留给你的,我没动过,只在银行里滚了利。到时候给你,密码是你生日。”
她几乎是毫不留恋地离开,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她不要任何人怀念,即使是拼死生下的孩子。
收到那张薄薄的卡,士乐心里不知滋味,他妈妈与他想象里的很不一样,她好像并不温柔可亲,但士乐却比任何时刻都感到真实,她大概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和优柔寡断的自己完全相反。
士乐收拾起衣服,在衣柜里找到那件于明先当年给他买的红色羽绒服,他抱在怀里已没有那时感觉到的蓬松宽大,许久没拿出来,上面一股子樟脑丸味道。
自他大了,爸爸就很少买东西给他,基本都折了现钞给他作生活费。小时候那些玩具也都坏了,这件衣服也是唯几样留下来的东西。银行卡放在羽绒服上,他用手机拍了照片,以此作个留念。
要拿走的东西没有多少,他把抽屉里的两只小盒拿出来,一只薄荷糖,一只巧克力的,商标的颜色都淡去变白,他视若珍宝般把它们放在衣服夹层里,合上箱子,他环顾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房间,墙角起皮,墙壁的白色也微微泛黄,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