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轻声道:“是我杀了她。”
“是她杀了她自己,合该如此。”刘奕笑了笑,往前行了两步,见他无退缩之意,于是抬手把住他肩膀,温声道,“已无人强迫你在冬天开花了,便活得自在些。”
寻洛看了他一会儿,末了垂下眼,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来,递过去:“当初她被蛊虫反噬,被关在了天门地底下。应当是梅寄,将这东西悄悄放在了我表妹那里,后又到了我手上”
那里头是天萝的一缕头发。
刘奕怔怔,伸手接过去,寻洛转身出了暖房。
略略将院子收拾了一下,祁云与寻洛便跟着在此住了下来,每日里只侍弄侍弄花草,偶尔上山采些药,除此而外便是看谧儿写字画画。
寻洛上了一趟云崖峰,照着守言的意思为守音立了碑,在旁边为守言也立了衣冠冢。
后又去了一趟风雾山百丈湖边,那处六合阵已无。南宫长阳没了头的尸身已是一堆白骨,寻洛将其敛了,连带着老仆老陈的一起,埋好之后同样立了冢。
这南宫家的一代宗师,若是无他所锻造的妖刀,若是他没在一气之下给梅寄下了蛊毒,若是他不曾一意孤行要让女儿嫁给刘奕,想必后来的许多事也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然而斯人已逝,便死者为尊罢了。
春日迟迟,倏忽却也已至四月中旬,迟些的牡丹尚还开着,日子懒散,寻洛一直也寻不到说走的机会。
这一日与祁云自外头回来,刘奕正在院中教谧儿下棋,见到二人,谧儿忽地起身,跑到寻洛面前,扬起手,将一封信递给他。
寻洛愣了一愣,接过来展开瞧了一眼,立时便笑了。
祁云见状,笑问:“信上写了什么?”
寻洛又笑一笑,答:“‘夏云已滋,天光复式微。’”
“没了?”祁云有些惊讶,他心知信一定自庄九遥而来。
寻洛摇摇头:“还有一句。”
祁云想了想,问:“盼君归?”
一旁刘奕一笑,摇摇头。
寻洛看了他一眼,竟有些难为情的意思,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轻声道:“不,他说‘爱归不归’。”
他说完又转向刘奕,开口:“我……”
一个“我”字出口,刘奕已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
寻洛于是感激一笑,准备进屋子去收拾东西,却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跟着响起一个声音:“有人在么?”
这声音!
寻洛一惊,看了祁云一眼,见他也是一脸讶异。
他忙朝外走了几步,院门已被人推开,庄九遥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后头跟着庄宁儿和卫青城。
他看着寻洛,眉眼弯弯,像极了初见时:“叨扰了,在下与同伴路过此处,有些口干,不知可否讨点水喝?”
寻洛与他对视片刻,笑了,微微往后一让:“请。”
第99章 并肩江湖
本该远在京中的三人也来了洛花,当夜的晚饭便做得丰盛了些。
众人一边赞叹刘伯手艺好,一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番,这才将当年之事略略拼凑出一个面貌来。
原来当年那藏着地图的三凰图乃是南宫樱所绘,因了众人皆不疑她才推举出来的,她却在画完图之后,饮剑自尽了。
许是不堪蛊毒之扰,因而以此方式,在打消众人疑心的同时,结束了自己的痛苦。
因而南宫长阳才会怨恨刘奕,刘奕也才会独身出了药王谷,在他乡隐姓埋名多年。
这秘密只卫青城一人知晓,他自小是孤儿,得刘奕收留,一直跟在他身边。后来刘奕出谷之后,一直待在庄九遥身边,其实也是刘奕的意思。
前朝太子,在众多Yin差阳错之下,终究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当朝皇子萧瑾。
众人坐在桌前,庄九遥端起酒杯,瞧着卫青城:“青城啊青城,这么些年竟一直瞒着我。该罚!”
卫青城一笑,自己饮了一杯。
又讲起当年的慧明和尚,祁云心觉难过,他如今已能确定,在自己身上留图的那人,想必便是慧明了。
念及此处,他问:“那谧儿呢?谧儿是谁的孩子?”
谧儿见祁云说到自己,正在拿筷子沾酒的手停了,直愣愣地瞧着他。
旁边庄宁儿在她头上摸了摸,刘奕笑笑:“不知。兴许跟你一样吧,只是碰巧了。”
祁云叹了一声,庄宁儿忍不住,还是问:“刘伯,当年那分成三份的东西,里头一份便是妖刀么?还有什么?”
刘奕笑着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左不过是些不那么名正言顺的东西,已不重要了。”
见庄宁儿有些叹惋,庄九遥便笑道:“人家刘家人自个儿已不计较了,你慌个什么劲儿?”
庄宁儿“哼”了一声,对他做了个鬼脸。
说至此处,寻洛与祁云对视一眼,自怀里摸出了那凰图。
桌边一下子安静下来,寻洛拿着那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