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很快就好。”
“不,”宋芷倔强地说,“我就在这儿看着。”
孟桓便笑:“等会儿哭鼻子,我可是要笑你的。”
宋芷瞪他:“你还有力气笑?”
割除腐rou,听起来便疼,宋芷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忍着剧痛,还与他谈笑风生的。
裴雅是做惯了这些的,下刀的手很稳,神情专注严肃,宋芷却当真有些不敢看。
那一刀一刀,仿佛割在他的身上,痛彻心扉。
宋芷握紧了孟桓的手,说:“没事,我陪着你。”
他到底不是以前那个少年了,也知道将自己的光和热发出来,去温暖别人。
宋芷蹲下身,将孟桓的手握在手心,见他痛得厉害时,便用力握紧,仿佛想藉此给予伤病中的人以安慰,勇气。
孟桓上战场八年来,还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伤,在西结战场上那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舅舅唆都被敌人斩于马下,殷红的血溅了他一身,血是热的,热到发烫,他却仿佛身处寒冬腊月,浑身的血都凝结了。
第二刀落下来时,他本可以避开,却因为这一愣神,没能完全躲开,刀刃便砍在他腰上。
那一刻,孟桓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会被那人拦腰砍断。
但他没有。
剧痛钻心时,孟桓什么也没有想到,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他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挥刀,砍向敌人的脖颈。
之后都撤退更是凶险万分,左胸的箭伤便的那时候留下的。
孟桓唇上毫无血色,痛得俊挺锋利的眉都蹙到了一起,他用力握紧宋芷的手。
“嗯,”孟桓没有力气笑,便只含混地应了声,“好。”
再强大的人也会倒下,毕竟人不是神。
等裴雅给孟桓处理完伤口,孟桓痛得几乎晕了过去,裴雅给他上了药,写好房子,命下人去熬药,便功成身退:“将军早已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只要好好将养,伤势不恶化,就没有性命之忧。”
“草民告退。”
终于可以不用再做电灯泡了,太难受了。
电灯泡没了,孟桓躺在床上,还贼心不死,想做点坏事,宋芷简直拿他没办法,低头亲了亲孟桓干燥苍白的唇,说:“你好好养伤,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睡吧。”宋芷说。
孟桓偏头看着他,像是在判断宋芷话里的真假,调侃说:
“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大概会心如刀割,万念俱灰,然后死在这里。”
“胡说八道,”宋芷掐了掐他的手心,不满,搬了张椅子在孟桓床边坐下,“我真不走。”
“我要是想走,不会跟你回来了,”宋芷低头看他,声音轻轻的,“我会握着你的手,直到你醒来,好不好?”
“你睡吧。”
宋芷的话太带有安抚性与欺骗性,孟桓本就晕得厉害,眼皮子早已经在打架了,闻言只来得及低低“嗯”了一句,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催更是第一生产力。
看标题,我要搞事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章 绸缪二
孟桓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宋芷简直怀疑他要睡死过去,还好裴雅来看过之后,说没事,孟桓从去年从京城出发,或许就没睡过好觉,尤其是在战场上,神经永远是紧绷的,加上后来受了伤,元军败退,更别想好好休息了。
现在到了家,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睡得久一点很正常。
孟桓直到第三天才醒来。
这期间,宋芷真的如他所答应的,一直守在孟桓的床边,一步也没离开过,握着孟桓的手。
三天下来,眼下黑了一圈。
孟桓醒来后,看到他这狼狈样,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又心疼。
“你就不能顾惜着点儿自己的身子么?”孟桓嗔怪道。
宋芷一边将厨房熬好的清粥喂给他,一边说:“那万一你醒来找不到我,要死要活怎么办?”
这是调侃孟桓睡前说的话了,孟桓脑子不太清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睨他一眼,说:“我怎么觉着你学坏了,嗯?”
宋芷便笑,将一勺粥喂到他嘴里:“怎么,学坏了你不喜欢了?”
孟桓握住他喂粥的手,用力一拉,将宋芷拉了过去,粥差点儿泼到床上。
孟桓浑身是伤,宋芷根本不敢碰到他,勉强保持着平衡,尽量不把重量压到孟桓身上。
“你做什么呢?!”宋芷气急败坏地说,“碰着你的伤怎么办?”
孟桓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碰着便碰着,又死不了。”
又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宋芷瞪了他一眼:“那天疼晕过去的是谁?”
孟桓笑着眨眨眼,决定蒙混过关:“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宋芷一顿,脸竟可疑地红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