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静静坐着,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面具取下来时,固定骨头的银丝,在伤口里搅动。
清理创口也很痛,条件所限,刀子不可能完全干净,有点化脓,药水擦上去,再把脓挤出来。
他不再出声,连表情也没有改变。
人不痛惜自己时,痛了就只想静静忍受,省点力气。
扁希凡道:“好多了,过几天可以把面具取下来了。”
帅望问:“吓人吗?”
扁希凡看看:“我不觉得吓人。不过还肿着,而且颜色是褐色的,还有伤口。”
帅望道:“戴着吧。”
扁希凡道:“护着点也好,这个沉,我让人拿个轻便点的给你。”
帅望点点头:“嗯。”
扁希凡问:“还便血吗?”
帅望道:“少多了。”
扁希凡道:“教主以后饮食要小心。过饥过饱生冷刺激的不要吃。”
帅望“嗯”一声。
扁希凡问:“咳血吗?”
帅望道:“呼吸急了,偶尔。”
扁希凡道:“教主的手指……”
帅望道:“不行。就这样吧。”
扁希凡道:“如果有快死了的人……”
帅望道:“就这样吧,我不喜欢死人的手指在我手上动。你还是,先帮我,恢复正常功能吧。”
扁希凡道:“大动作应该没问题,细动作恐怕很难了。”
帅望笑笑:“上苍曾赐我某种天赋,让我安全渡过幼年,现在我不用了,他收回去给别人用吧。”温和地:“曾经得到过,已经非常幸运。”
扁希凡点头:“没错,教主手指细长,灵巧和柔韧远超常人,同当年的冷恶教主一样。我发现长着这样手指的人,往往天生的聪慧沉默……”
韦帅望微笑:“老扁。”
扁希凡道:“天才……”
帅望道:“闭嘴。”
扁希凡终于明白过来:“啊,噢……”教主是安慰自己呢,我还提他原来手指多灵巧……
帅望慢慢脱下白缎子手套,一层层解开沙布让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扁希凡觉得他的手越来越冷,微微惊讶:“教主!”
帅望惊醒:“啊,没事。”片刻,温度与血色重回他身体。
扁希凡道:“止痛药?”
帅望道:“不用了,几分钟就完事了。”
扁希凡点头:“恢复得不错。”取银针轻刺:“有感觉吗?”
帅望点头。
刺到无名指时,帅望愣了一下,忍不住低头看,你刺我了吗?
看到那只手,爬满了细碎的黑线,伤口处是黑的,残留着血迹与药粉,手背肿得发亮,每手指都用银片固定着。缺少一指头,整个手看起来怪异得让人恶心。
帅望道:“指尖没感觉。”
老扁皱眉,不悦:“糟糕!”
帅望沉默一会儿:“多糟?”
扁希凡道:“最糟这手指不能动。”
帅望轻轻“喔”一声,沉默。
扁希凡道:“也可能消肿之后会好。”
帅望道:“希望如此。”
老扁欠欠身,教主的镇定令人敬佩:“教主这两天,太劳累了,对伤口不好。请教主多休息,少饮食。”
帅望点头:“我这就睡一会儿。”
范迪狂奔而入:“教主,韩氏兄弟叛逃!”
帅望没开口,老扁先急了:“教主,你现在绝对不能同人动手!”
帅望淡淡地:“让张文调派人手去追吧。”想了想:“带弓箭手伏击他们,别正面交锋。”
范迪本来吓傻了,听了这话才松口气,就是啊,张堂主加上几千人,也打不过两位白剑啊。虽然小韩是废过重练的,依旧比张堂主功夫强点呢,大韩就不用说了。正面交锋,不是找死吗?
帅望叫张定:“去叫冷凡与冷承绶来,还有区华子。”怎么处置三残与小雷?三残在他可能死不瞑目时,愿意成全他一死,比救了他更让他感激。但是,他也隐约感觉到,当他要三残放下剑时,三残那微弱的犹豫。怎么办?派人监视他?如果真是三残,他自己亲自监视都看不住三残,他想不出别的什么人能做到。直接□?如果三残不是jian细,他这样对待与他同生共死并肩战斗,冒死救他命的人,那真是猪狗不如了。
可是如果坐视不理,分明是对所有手下与亲人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
三位白道人士过来,韦帅望微笑:“承绶,区华子,麻烦你们暂时做下我的侍卫。冷凡,我有话同你说。”
冷承绶与区华子答应一声到门口守候。
帅望沉默良久:“我记得当年在墨沁,你对那里的情况,收集得很好。”
冷凡扭扭眉毛,啥意思?我啥工作做得不好啊?我就是一个挺能干的人,世人不知我,不是我的错。
帅望轻声:“你知道,我这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