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和冷秋的目光不断在牢中扫视,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监牢,里面关押了几十个犯人,蓬头垢面的犯人显然被这奇怪恐怖场面吓到了,或站或立,有人扑在栏杆前惊恐地观察叫喊,有人缩在墙角一声不吭。
韦帅望一挥手:“肃静!”
安静下来,帅望问:“牢头?”
一个蓬头大汉在牢里问:“出了什么事?”
帅望问:“梅将军在哪儿?”
那人道:“听说在关在死囚牢的单间。”
帅望问:“最里面六米高墙内?”
那人道:“你放我出去,我带你去找。”
帅望笑了:“你看到那边的陷阱了?不怕?”
那人拢一拢头发,吐口唾沫把脸上的泥血擦拭两下:“韦帅望,你不认识我了?”
帅望愣了一会儿:“啊,你是那个,那个给我压核桃做打糕的家伙。你叫什么来着?你怎么到这儿了?”
那人气道:“老子盛晨龙,洗马河一战……”
帅望拉开牢门:“没空同你聊天,出来吧,你既然是大将,我就不给你平民待遇了,我先同你说清了,出来比呆在里面死亡机会大一百倍。”
盛晨龙道:“快,我听说他们把梅将军在死囚牢的单间里关了二天了,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帅望问:“就是说,你有两天没见到小梅出现?”
盛晨龙点头:“是,那个单间只能坐不能躺,又只有一个孔通风通光,人在里面呆不了几天。”
帅望道:“哪个方向?”
盛晨龙一指:“从这儿往里走……”
韦帅望问:“这两天有人在牢房里动土了吗?”
盛晨龙道:“门外有修路,里间有动土,听起来,动静不小,却不知道原因。”
帅望道:“你看到他们做什么了吗?”
盛晨龙仔细想了想:“声音从死囚牢那边传来。我看到过火光,象着火,还有铁器声。”
帅望忽然闻到异味:“这是什么……大蒜味……”韦帅望大叫一声:“快跑!”
冷秋当然不等他出第二声,凡是让韦帅望说快跑的,一定要快跑。
盛晨龙反应可没那么快,就算有,他也跑不掉。
韦帅望一手抓起盛晨龙,一手将门板扯下向后扔去。
只听“当”的一声,然后是爆炸声,身后好象一颗小型太阳掉到屋子里一样,刹那间一片雪白的光。
然后就是一片地狱般的惨叫声哭喊声。
冷秋回头,怒吼:“松手!他着火了!”
韦帅望回头看正好,只见盛晨龙身上一片火光,立刻伸手扯下他的衣服,扔出去。正挡住炸开来的第二颗燃烧弹的飞沫。
第三颗燃烧弹出时,韦帅望手里的炸弹也扔出去,同时冷秋撞开牢房通向内院的门,来到囚犯放风的院子里。
韦帅望甩上门,门后是爆炸声惨叫声,门缝里一丝丝地泄出耀眼的白光与跳动的火光。几十米外,牢房的另一边也响起爆炸声,然后是更明亮的烟火般的闪亮。
这种燃烧弹,极度易燃,而且气味浓重,事先安置,容易自燃也容易被发现,不得不安排弓箭手发。韦帅望的炸药甩出,正中目标,顿时箭人与剩余的燃烧弹一起炸开来,即有爆炸又有烟火。
留在牢房外的吕明光,只见监牢里,不断地爆炸闪光火光爆炸又闪光,真是心惊跳,目瞪口呆。
冷秋与韦帅望在院子里环顾一周,确定墙头脚下安全,这才去看狂叫中的盛晨龙。盛晨龙狂叫着举着一只手不断地甩,却甩不掉那只手腕上不知沾的什么东西,那是一小块粘乎乎的带着白色的明亮火焰冒着白烟,已经将烧出一个洞来,皮如熔化般流淌下来,露出白骨,血与油滋滋做响,盛成龙抓起衣角去拍打火焰,衣角立刻着火,吓得他急忙扔掉,可是手被烧得痛到极点,忍无可忍他就要赤手去拍打。
帅望拨刀,一刀砍下盛晨龙的手。鲜血狂喷,落在地上的手仍在燃烧,看起来,不烧光了是不会停止。
韦帅望给盛晨龙止了血,来不及包扎,盛晨龙已经晕了过去。冷秋道:“快走!扔下他!”
韦帅望苦笑着扛起盛晨龙,把冷秋差点气吐血,自己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你还坚持扛个半死的废物!
牢房的门已经在着火,里面却传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求救声与撞门声。
帅望微微抿紧嘴,回手一颗炸弹扔出去,抱歉,可能还有能活下去的人,但是可能不大,我救不了你们,只能给你们比较人道的死亡。抱歉,如果还有可能活下去的人,被我炸死了,抱歉了。这种烧伤,活下去比死亡更艰难,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当然,我无权替你们选择。
一声轰鸣,哭叫声停止。
废墟中露出焦黑的一颗人头,口里发出“嗬嗬”声,半边脸已熔化露出红白相间的牙齿与头骨,依旧疯狂地抖动着,火苗依在他脸上跳动,他似乎还要挣扎着爬出来,一块石头滚落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