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按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擦了擦汗,帮秦楚铭把氧气罩扯开,问:“爸,你刚才想说什麽?”
秦楚铭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脸色越来越涨红,非但说不出一句话来,还呈现出不正常色泽,秦天瞪大眼睛,怕了,赶紧把氧气罩给他戴上,惊慌失措地问护工:“他是怎麽了?你们不是说他情况还不错,才安排在今天行动的麽?”
护工看他一眼,道:“今天上午听说休克过一次,打了强心针。不过这样效果更逼真,你放心,我们的地方也有医院,出不了问题。”
“停车!我要回去!”秦天一直以为周扬早上接到的那个电话只是蒋亚安排的借口,并不是秦楚铭真的出事了,而今一听他父亲竟然在早上休克过,怎麽还可能让他冒这样的风险,当即决定就算不走了,也不能让他父亲在路上出事。
“你现在回去,我们做的一切不是功亏一篑了?”
“我管不了,开车回去!现在!”秦天大叫起来,护工掏出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转过头来对秦天说:“钱我们要照收,你自己开车回去,我们可不敢招惹周老大。”
护工和司机下车後,秦天颤抖著手握著方向盘,一路差点撞到别的车。幸好开出并不久,十几分锺以後到了医院,浑身虚软,汗把後背完全浸shi了,等他踩下刹车,周扬和阿发正站在医院门口,身後一排保镖,冷冷地望著他。
☆、(10)52.自作自受
周扬像是早就料到秦天的狼狈,他就是那个一直在制高点俯视被玻璃罩围起来的自己自作聪明做出一系列逃亡的举动,却怎麽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准备就绪的护工和医生把车里的秦楚铭抬了进去,直奔抢救室,秦天没看周扬,跟著一起进去。阿财想要挡住秦天,周扬对他摇了摇头。
秦楚铭比秦天想象的还要差,医生努力地抢救了二十分锺,又上了一剂强心针,心跳还是没有恢复到稳定的频率。
平时这样的情况,医院就可以直接下病危通知书,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了,可这个病人和家属都和医院有著很深的渊源,还真不能跟一般家属一样对待了去。
“刘教授,怎麽办?”主治擦了擦汗,就算他们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你别直接跟秦少说,周先生也在,你和他说去。”
周扬在院长办公室喝著茶。他没有去陪著秦天,他害怕自己的怒火会忍不住把秦天毁了。
是的,秦天所有的动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今天早上的电话开始,他就知道有蹊跷。可他仍然不想相信秦天是真的做足了准备,甚至不惜昨晚献身於他,换来他放低戒备,可以把他父亲带走,一起逃出去。
只是秦天没想到,秦楚铭的健康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这是个意外,他却以为这是蒋亚的事先安排,其实却是把他的父亲推入了危险的境地。周扬原本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阻止秦天逃走。心里那股子别扭却让他没有这麽做,如果秦天不走,秦楚铭不会有问题,告诉他或者不告诉他都没有两样。如果他真的走了,那秦楚铭的身体支持不住,也会让他走不远,还得乖乖的自投罗网。
秦天让他很失望,很愤怒,也很伤心。
主治医师来和他说,秦楚铭病危时,周扬眯起了眼睛,半宿没说话。
等他把手头的那支烟抽完,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个回光返照的时间麽?”
“这个,可以,但下了针,人就真的倒计时了。”
“按你们平时做的那样,让他们父子两告个别吧。”
秦天当然不会知道他和他父亲的最後一面完全取决於周扬的一念之间。秦楚铭拿下了氧气罩,身上插了不少管子,有些微的力气可以用气声说话了。
秦天颤抖著身体,握住秦楚铭的手,心脏破了个大洞凉飕飕的,又酸涩又难受,眼泪倒像是流不出来了,空洞得望著秦楚铭,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麽。
“儿子……别……别自责……是我的身体……不争气……”
秦楚铭气若游丝的话语把秦天的泪闸冲击了开来,他又一次害了他父亲,而这一次,是生死分离,他再也没有机会弥补这样的错误。
“周扬,你,你斗不过他。”秦楚铭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虽然都是在昏昏沈沈中经历的,但凭借著那麽些年的经验,也知道自己儿子这是被人涮著完。他後悔自己的身体没办法再支持下去教他该怎麽和周扬斗争,秦天太软,本性又过於善良。最重要的是,他爱周扬。
秦楚铭瘫痪後想了很多,以前秦天和周扬之间形影不离的样子,自己就感觉奇怪,可那时自己并没有往那个方面想,秦天就算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周扬也不会跟著他胡闹,那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不可能分不清轻重。
谁知道,自己一直在养虎为患,而秦天早就成为了周扬利用的对象。
事到如今,他什麽也做不了了,只能劝儿子认清现实,周扬恨的是他,如果他死了,应该会放秦天一条生路,秦天本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