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时,都会被莫卿在最后关头杀得片甲不留。
虽说会耗损许多棋子,但莫卿从来没有亏过,最后他也用这种方式赢了那下棋师父一次。
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叹息,莫卿抬头,便见师父带着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这下棋方式的确不错,可惜或许是因为心中不定的缘故,有些急躁,让为师看出了破绽。”
“明明可以逆转局势的,却说自己失败放弃,究竟是没有看到这一步,还是想早些结束这盘棋?”
“卿儿,你急躁了。”
莫卿垂头,只是安静地收拾着棋盘,半响才回道:“师父,徒儿……”
“为师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是为师老了么?”莫梧望向窗外的竹林,惆怅道。
莫卿低头坐着,等待师父的后续。
“你啊,从小就倔强,还是个小孩的性子,却偏偏不爱搭理人,门派的众弟子都说你稳重,可你也就在为师这里撒撒娇,为师曾想过,你长大后该怎么办?”
“6年来的历练终于回来,却还是一个毛毛躁躁的性子,那孩子看上去倒是可爱聪明,至少让为师看到了小时候的你。”
莫卿:“……”
“唉,”莫梧站起身来,渡步至窗边,抬手间便有一只雪白小鸟落在手掌之上,“如今你也有20了,也不可能总与为师待在一起……”
“卿儿,你还有待历练啊。”
正在端茶的莫卿:“……”
莫卿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虽说总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最起码的,自己目前的危机感已经过了,可心底还是sao乱极了,由此可见,那个预感不是针对……他。
不对!
既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莫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整个人愈来愈急躁不安,早已不复之前的淡定,敷衍般的告辞便转身离去。
窗旁望风景的莫梧抚着白胡,像是没有听见莫卿告辞离开的声音,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小鸟,轻轻抚摸,然后将手微微向上一抬,让白鸟从手中重新飞向天空。
鸟儿终是属于天空,而无法拘泥于一处。
枷锁并不会束缚于他,因为他的归处终不是这里。
长叹一声,莫卿将混浊的眸子闭上,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
“卿儿啊卿儿,无论你是哪一个卿儿,都有一颗狠心,却总是对自己关照的人防不胜防,下不了狠手,这是你的弱点。”
“如今为师啊,也累了。”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咯,为师可帮不上什么忙了。”
………
顾栩这几个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师兄,时不时徘徊在思过崖山底,但每每都只能够看着林荫提篮上去送饭。
这也就导致了顾栩一有闲暇时间就凑到林荫那边,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让林荫讲讲最近师兄的状态。
林荫也是无奈,周边的师兄师姐们虽说纷纷看他都带有的怪异或是鄙夷眼神他早就习惯了,可这孩子有时间就过来也不是什么办法啊,终归影响不好——大师兄才被关禁闭,自己就把他的师弟拐走了……
难道要对大师兄说:大师兄,我真的把你师弟拐卖了?
绝对不行啊!
于是林荫某一天攥紧了顾栩的衣袖,在顾栩抬头,一副纯良的模样表示疑惑时,深吸一口气问道:“顾师弟最近很闲?”
哪只是很闲。林荫扳着手指头数了数,近期天顾栩天天都来,有时候干脆就睡在这里过夜,白天一起来就挥剑练习。
几乎把这里当成一个他自己的屋子了。
顾栩笑眯眯答道:“不闲啊,顾栩每天都有练功呢。”只不过换了块地而已。
林荫泪流满面:“顾师弟,这样下去不好。”
“哪里不好?”
深吸一口气:“对大师兄的影响不好。”
“?”顾栩呆住了,声音带了些急躁,“哪里?”
“咳咳,”林荫清了清喉咙,“难道你没发现,周围人看我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吗?”
顾栩摇头。
“……”林荫被这句话呛到,掩口又是一阵咳嗽,“你看,大师兄才被关禁闭,你就另寻他人,这是不是……不好?”
半响,顾栩点头,恍然大悟道:“顾栩懂了。”
马上话锋一转,又接了句:“放心,顾栩会跟他们解释的。”
林荫泪奔,谁会听你解释啊!
到时候众说纷纭,大师兄相信了怎么办?
大师兄,我的偶像!
“……林师兄你怎么了?”一旁坐着的林荫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一脸崩溃地端水喝茶。
林荫摇头,失了魂魄一般飘飘忽忽地站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好吧,顾栩还要在这里喝喝茶再走。”又倒了杯茶,顾栩轻轻晃了晃杯子,茶杯壁微微挨在嘴唇边,像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