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挣扎着醒来,出了一身汗,坐起身开了床头灯,拿过手机一看时间,12点57分。
谭容弦还没回来。
齐眉抚了下额,轻喘着将脸埋入双膝,陡然间,窗户传来轻响,像是细小石子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她刚从恶梦中醒来,这会儿正如惊弓之鸟,任何一丝响动都能令她吓得全身绷紧。她睡着的时候天还没暗下来,窗户还保持着白天大敞的样子,齐眉紧捏着手机,跳下床去将窗户关上,几乎就在她拉上窗帘的瞬间,又一颗石子击中窗户,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在漆黑的寂夜里显得尤为明晰。齐眉迅速走过去按下壁灯开关,房内瞬时灯光大亮,却在这时,一更大的石块击碎了窗户,齐眉吓得捂住了嘴,顾不得还赤着脚,踩过满地的玻璃碎片飞奔进浴室,反锁上门,白着脸惊慌地拨通谭容弦的电话。
连响许久,无人接听。外头隐约传来撬门声,齐眉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按下司谴的号码,那边很快接起,音色明快的男声由彼端传递过来,“哈喽。”
“司谴,帮帮我……”齐眉抱着双膝缩在浴室角落里,声音惊慌失措,隐隐夹带着一丝呜咽。
“出什麽事了?你在哪里?”听出她的异样,司谴的声音登时严肃起来,那端叫唤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是他离得越远了。
“在家,窗户被砸碎了,有小偷……”回想起这几日看到的多起关於入室抢劫的新闻,齐眉慌得捂住了嘴,声音抖得不成调,“我好怕……”
“别怕,我离你那很近,马上就到,你锁好门,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电话别挂。”
“嗯。”齐眉擦了下眼角,咬住了唇,连连点头。
司谴果然很快就赶到了,二十几分锺的路程被他惊世骇俗的飙车神技硬缩短成六分锺。他一口气冲上楼,停在齐眉公寓门前,一手撑着墙壁,急喘着气,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是我,开门。”
齐眉胆颤心惊地打开浴室的门,探头看了一阵,确定卧室没人,这才跑过去开门。
“吓坏了吧?没事了。”司谴用力抱她一下,也只有那麽一下,他很快松开,低头看她脚下,眉头一拧,紧接着弯腰将她抱起,放到客厅沙发上,蹲下身子查看她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脚底,“怎麽这麽不小心。”语气里不无责备,更多的是疼惜。
“那时候被吓到了,没注意。”齐眉缩了下脚,试图从他手中抽回,无奈他抓得很紧,细长的手指圈住她Jing致白皙的脚踝,隐隐透着坚定沈稳的力道。
齐眉突然觉得难受,不知名的心酸令她落下泪来,“对不起,我不该麻烦你的,可我那时真的害怕极了,我……”
“别这样,我说了,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麻烦,你别有太大压力,我虽算不上大好的人,但胜在心诚,亦真,若看得起我,请把我当知己。”
齐眉愣愣的,突然想起那一句话。我们是知己,当爱人太可惜。
那是读大学那会儿在杂志上看到的,她没说什麽,严锦川却将杂志抢了过去,狠狠砸到一旁,评价曰:放屁!
齐眉破涕为笑,她发觉自己有时候真是很奇怪,不知道为什麽哭,不知道为什麽笑,全随本能,严锦川就说了,像你这样的人呀,最是没心没肺。
齐眉望着正低头往她受伤的脚上缠绕纱布的清俊男人,由衷道:“司谴,谢谢你。”
卧室里面一片狼藉,床上亦散落着许多玻璃碎片,今晚是不能住人了。因为双脚裹了厚厚的纱布,不方便走路,司谴直接抱着齐眉进入客房,将她放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柔声安抚,“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他停顿一下,又道:“等他回来。”
“嗯。”被那样又惊又吓的,这会儿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倦意上涌,齐眉也确实熬不住了,缩在暖暖的被窝里,眼一闭,不大一会便沈沈睡去。
再次醒来时见到的是坐在床沿的谭容弦,他抓着她的手,神情略显憔悴,声音亦有些嘶哑,“醒了?”
齐眉眨眨眼,撑坐起来,“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她四下望了眼,又问:“司谴呢?”
“回去了。”谭容弦将她拥在怀里,“他都与我说了,对不起,没能及时接到你的电话。”
“也没什麽,是我自己胆小而已。”齐眉伸手回抱住他,“你别自责。”
谭容弦沈默着拥她一阵,而後放开,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後,“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容忍它再次发生,这小区的治安也实在太差,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这边,搬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想总闷在家里,那就继续上班吧,让司机接送,如何?”
这霸道的家夥什麽时候也懂得征求别人的意见了?齐眉颇觉新奇,托着下巴认真想了下,道:“我自己开车,不需要司机接送。”太招摇了,不大好。
想起之前接到的那个诡异的陌生电话,他清楚记得对方说的是“你们”,还有昨晚的砸窗事故,无论这两者有无联系,他都不放心让她一人上下班。谭容弦揽过她的腰,语气淡淡的,“要麽司机送,要麽我送,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