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寒冷,她打了个寒战,眼睛便盯上了那件黑色夹克衫。
她不知道那件夹克衫的主人是谁,或许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秃顶的男人,或许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年轻男人,她摇摇头,背靠着墙坐下来,眼睛盯着那一地柔软的木屑,一动不动。
真冷,要是他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好了。
她想,她大概就是他遗失的那根肋骨,不然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他拥入怀中。
现在的他在哪里?
大概在家里吧?可能是在做晚饭,今天他会做什么菜?如果她没有被关在这里,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他家蹭饭吃了。
他应该会很无奈,可又没办法将她赶走,那张平静脸上会出现类似不知所措的表情。
想到这里,向葵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想他了。
向葵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她只觉得每一秒都那么漫长,漫长得她的呼吸都放缓了。
她将手捂住了嘴巴,吐出一口气,将冰凉的掌心微微蕴热,可不过几秒,她又觉得双手冰凉彻骨,指尖都不能正常弯曲,僵硬到无法动弹。
她似是放弃抵抗般地叹了一声,明天应该会有工人过来,她总归能出去的。
向葵觉得有些困了,尽管和自己说了无数次不能睡过去,她依旧缓缓地闭起了眼睛,一切声音仿佛都离她远去,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希望梦里能有温暖的被窝,能有他在身边。
耳边似乎是许多钥匙碰到一起的清脆声响,向葵皱了皱眉头,听力格外敏感,她还能听到有钥匙□□钥匙孔的声音,而后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这么快,天就亮了吗?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她的身边,她仰头,视线从他的双腿移到他的胸口,最后是那张看不清楚表情的脸。
“我做梦了啊……”她低声喃喃,又将眼睛眯起来,“不然怎么会看到你呢。”
她隐约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逐渐走远又逐渐靠近,她还没反应过来,肩上一阵暖意,是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肩上。
向葵又努力睁开眼睛。
很暗,可暗夜里,有些东西可以看得更加分明。
她渐渐看到身前的那个人影,从轮廓到五官,那样平凡又熟悉,她终于笑了下,还带着星点的恍惚:“真的是你?”
他似是浅浅应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喑哑低沉,好听得让她想去亲吻他的脖子。
他伸出手来,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肩膀,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大概是怕弄疼她,他想将她扶起来,可她腿上没有半点力气,站起来又软下去,像是一条蛇,柔软又纤细。
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重新坐下来的向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葵终于清醒了一些,她颤抖着伸出自己僵硬的双手:“冷。”她说。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有任何动作。
她便又说一声:“我冷……”
他的手握拳又松开,握拳又松开,最终缓缓抬起手,两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一双小手,还带着几乎看不到的颤抖。
她的手那么冷,仿佛冬日里的雪,洁白柔软又冰凉,他的手是另一个极端,仿佛燃烧的火焰,能将一切冰雪融化。
冰冷逐渐退却,她慢慢感受到他粗糙的掌心,那么多伤口和老茧,却让她觉得安心,她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逐渐往上,看向他低垂着眉眼的脸。
他一脸的认真,像是他在做木工时候的严肃。
她一直看着他,他终于发觉她的视线,缓缓抬眸,触到她满是期待和喜悦的眼神,他有显而易见的慌乱,而后倏地一下便松开了手,想要起身。
向葵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起身之前已经张开手臂扑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紧窄有力的腰,披在身后的黑色夹克因为他的动作落在地上,有些灰尘飞扬起来。
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感受他怀里热烫的温度,感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终于露出坦然轻松的笑,天知道她已经想了多久,这样与他贴近,毫无距离。
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怀里的身体那么小,那么柔软,他低头就能看到她乌黑的头顶,头发柔软,让人有抚上去的欲望。
他仓惶移开视线,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可是无法将她从他怀里推开,他无力,不管是声音还是心:“松开。”
她用力摇头,死活都不松开,她闷声说:“我冷。”
他单腿跪在地上,手臂微微张开,在一瞬间的凝滞之后,缓缓地放下来,垂在身侧,用力地握紧了双拳,手臂上的肌rou蓄势待发。
向葵怎么都抱不够,他的怀抱仿佛为她而设,让她舍不得离开。
她微微地扬起头,他的脖子就在她的眼前,那道不怎么明显的伤疤也在她的眼前。
她想吻一下,很想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