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目前只有一个人住在这儿,小洛长风抬起手,猛一松开,一块玉牌在阳光下柔光轻摆,仰面笑道:“贺音尘,找到你了!”
小贺音尘淡然起身,走下青石台,细想少倾,声音温润道:“你是洛小公子,洛长风?”
洛长风往日在关疆所见的男子,都是些五大三粗,就算是洛家庄内的师兄们,长相虽称得上是翩翩才貌,但和眼前这少年比起来,差得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他收回痴痴眼神,连连点头应声,又看了几眼,忍不住道:“你真得是哥哥吗?”
小贺音尘眼皮抽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指着还挂在手中的玉牌,说道:“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是给我的?”
“嗯。”小洛长风点头,“这是洛家庄的身份玉牌,我也有一个。”
说着把胸前自己的那块朝着对面举了举。
小洛长风双手高持着玉牌的坠线,仰头说道:“我给你戴上!”
小贺音尘抬起接玉牌的手忽然顿住,瞳孔跳了跳,静默顷刻,手垂到腿侧,弯腰把头伸了过去。
“我告诉你,洛家庄规矩很多的。每天早上卯时就要起床练功,出门前你一定要检查好自己的衣服有没有穿好,玉牌有没有戴好摆正,不然被爹爹看到会罚不许吃饭,还要抄写阵法书。”小洛长风的两只手在小贺音尘的胸前摆弄,两张脸靠得极近,睫毛一扇一扇地扫在一处软软的地方。
他左右瞧了瞧,比给自己戴玉牌都上心,发觉没什么问题了,站起身,看着面前一张莫名开始微红的嫩脸,特别地认真道:“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记住,离我姐姐远一点,我姐姐很凶的,最喜欢打人!”
小贺音尘低头看着胸前的玉牌,再看看眼前鼓着嘴的人,如沐春风般,浅笑道:“我知道了!”
小洛长风被这笑晃了心神,直到一阵凉风吹过,他倏地不好意思,望向青石台,说道:“你会弹琴?我以前只在法会上听过有人弹,但是我觉得没你弹得好听。”
小贺音尘低声道:“我只会几首曲子,方才在屋内看到有张琴,就拿出来弹了几下。”
“你是哪里的人?”小洛长风突然问道。
“东都人士。”
“哇!听说那里是很有名的地方,景色很美!”小洛长风叹道,“那里冬天会下雪吗?”
小贺音尘道:“会!下了雪的东都很美!”
“我都没有见过下雪!”小洛长风坐在一块大石上,两条短腿随意耷拉着,沮丧道,“大漠四季都是如此,只有往西二百里之外有座雪山,常年冰冻,也难有下雪的时候。”
小贺音尘见状,坐到他身边,轻扶头顶说道:“你以后长大了,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
“那你呢?”小洛长风抬起头道。
“我也不知道。”小贺音尘脸色稍有些苦,黯然道,“东都已经没有我的家了,或许我会永远待在洛家庄。”
小洛长风眉额拧成一团,说道:“那我也会永远待在洛家庄,即使要走也会带你一起。”
童言并非无忌,有时一句话更是人的一生中许下地最重要的承诺。
两少年坐在大石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耳鬓谈笑,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小洛长风打了个哈欠,抬头望天,不情愿地道:“我该回去了,不然爹爹以为我跑出去玩,又要罚我了。”
小贺音尘站起身,表情又回到一开始见面时的伶仃,垂下眼道:“那我送送你。”
二人一路上走得极慢,原本不到半炷香的路程,硬是生生地走了两炷香。
小洛长风刚踏出北院大门,一股热气逼人,身体瞬间像是被架在了火炉上。他对着小贺音尘摆摆手,示意让他不用送了。
小贺音尘在从小院走到大门的一路上一句话没说,刚想要张嘴说话,见小洛长风的举动,星眸黯淡如黑云遮天,沉声道:“你自己回去小心。”说完便回身离去。
小洛长风望着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故作成熟地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思量,陡然大声道:“贺音尘!”
小贺音尘身体一顿,回头看他,眼神在黑暗中似乎在发亮。
“你是不是怕黑?!”洛长风跑过去,两眼兴奋道,“你第一次来洛家庄,对这儿又不熟,你怕黑的话不如和我睡吧!”
他自以为想得很周到,那种表情一定是怕黑!因为自己晚上怕鬼怪从阵法里出来的时候,也和那种表情差不多!
可小贺音尘怔怔地望着他,沉默了良晌,轻轻答了一个字,“好!”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紧紧露出些鱼肚白便听到了‘锵锵锵——’地锣铃声,洛家庄内乍然房内灯火齐明,不稍片刻,众弟子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赶到礼室上早课。
洛江生坐在前案,目光犀利地望着下面的座位,除了小洛长思现在站在他身边外,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是小洛长风,一个是小贺音尘的。
他面色沉重,“我前段时间不在,长风是不是每天都睡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