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的角度甚是危险, 正想出言将话岔开, 却听沈昭轻轻淡淡地说:“别说,若是他成了亲,这毛病没准就改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唯有苏合浑然未觉:“这小子眼光高着呢, 长安城里那么多漂亮姑娘, 他爷爷给他张罗多少回了,他都看不上, 我觉得这贼小子肯定是心里有人了……”
瑟瑟一脸无奈, 向苏合使了好几个眼色, 这大老粗像是窥探到了什么机密, 正在兴头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古怪的表情,非但没有注意到,还说得越来越起劲儿:“这小子这么挑剔,能入这他眼的姑娘,那得多懂事,多温柔啊。”
傅司棋正颓然低头看地,既不敢瑟瑟,更不敢看沈昭,忽听苏合这样说,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丝清明,霍得抬头,道:“我真喜欢一个姑娘,才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懂事,是不是温柔,只要是她,我都……”
他讪讪住口,因为看见沈昭单手掐腰,抬起下颌,正以一种锐利且苛刻的眼神低睨他,漆黑幽邃的眼眸中流转着刺目的光,像是淬着寒霜的利刃,带着凛然杀意,要把他削成片儿……
傅司棋复又低下了头,默默走回柜台,拿起漆盘,默默走上楼梯,因为魂不守舍,被木梯的边缘绊得踉跄了一下,险些连人带饭都飞出去。
“害羞了。”苏合指着傅司棋那慌张狼狈的背影,总结。
沈昭轻哼了一声,拉起瑟瑟的手,铁青着一张脸上楼。
等回客房,将房门关严实了,他才凉涔涔地嗤道:“这傻小子。”
瑟瑟挠了挠头,不敢接话,想到刚才她交代过傅司棋的事,心里又泛起丝丝涩然,再看看沈昭那一副醋意横飞的可爱模样,觉得好像有些后悔了。
可这份悔意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收拾心情,堆起一张娇媚笑脸,黏糊糊地贴上沈昭,踮起脚亲他的脸。
沈昭就吃她这一套,被娇妻献吻,唇角不住的上扬,但还是端着最后一分傲慢,漫然扫了一眼瑟瑟,道:“你亲我做什么?不是跟人家说得很欢快吗?再去啊。”
瑟瑟柔绵绵地腻在他身上,仰起头,笑靥烂漫:“我想亲你,我们不说别人,我都亲你了,作为回报,你应该抱我。”
沈昭的手还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一听这软糯撒娇,当即觉得心都要化了,想立即把她收入怀中揉捏抚摸,但他忍住了,犹然冷着一张脸,矜持且固执:“我没让你亲我,是你自己要亲的。”
瑟瑟懊丧地低头,呢喃:“那我亲错了么,其实你也不是时时都想让我缠着你的,你也会有烦我的时候……”
正想从沈昭的身上起开,陡觉腰间一紧,被他又摁回了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沈昭拦腰环住她,低眸看下来,一双瞳眸琉璃珠儿般流光闪亮,幽幽道:“亲便亲了,还亲得这么没有耐心,真是该被鄙视,我来教教你……”他附身,先如蜻蜓点水,流连于涟漪微起,而后渐入佳境,扫平关隘,攻势强劲,一马平川……怀中美人儿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蜷起软绵绵的拳头抵在他的胸口,开始无声的抗议。
沈昭便放开了她。
瑟瑟双手合于胸前,竭力平复着粗重的喘息,眼角似是飞上了旖旎桃泽,透出娇柔妩媚的风情,含嗔带怨地斜剜了一下沈昭,气道:“小色鬼!下流!”
尝过了芳泽的沈昭心情格外好,脾气也格外好,抬手抚了抚她微微肿起的唇,调笑道:“这不是你先来招我的吗?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地来勾引我,我还没说你呢,你先来倒打一耙。”
瑟瑟气鼓鼓地看他,一本正经道:“阿昭,占了便宜又卖乖,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本以为离开长安你就能变好,可没想到你还是这副德行,真是无耻到令人发指。”
沈昭丝毫不恼,摸了摸她的头,意味幽深地笑道:“瑟瑟,我只是以亲身在教你一个道理,不要轻易地去招惹别人,招惹完了,你可能跑不掉的。”
瑟瑟没好气地腹诽:是,招惹了你这只小野狼,我可要把这辈子都搭进去了。
蓦地,她脑中闪过一道清光,脸上表情慢慢淡去,仰头看向沈昭。
“我没招惹他。”想了想,又补充:“他也没招惹我。”
沈昭抬手轻点了点她的鼻翼,言简意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瑟瑟方才意识到,他这是什么都不点破,不明说,却绵里藏针地敲打了她——不知他是不是也去敲打了傅司棋,过后几日傅司棋就跟神隐了一般,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从未出现在瑟瑟的视线里。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省去了许多尴尬。瑟瑟料想傅司棋是个靠谱的人,应当早就把信送出去了,这一桩事她不需要再多Cao心了。
一想到信……瑟瑟不由得心情低怅,更加珍惜和沈昭被困在广河县的日子,日日缠着他。就这么过了几天,城内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起先,那些在城内祸害扰乱百姓的流寇渐渐变少了,不是说他们良心发现,倒好像有什么事缠住了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全力应付